更重要的是,在三方布置之策中,登莱也占有重要地位,而熊廷弼身为辽东经略,无权指挥登莱巡抚袁可立,事权不统一,更是令熊廷弼头疼。
“若是登莱再拿出粮饷来养东江,这三方布置之策的南路可就全部泡汤了。”熊廷弼忧心忡忡,一旦登莱方面战力不足,则海上的牵制便无从谈起,三方布置之策也就几乎无法实现了。
“承中啊,你可愿往东江镇任监军?”焦急之下,熊廷弼忽然向黄承中发问道。
“我?去东江镇任监军?”黄承中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不可......学生对兵事一窍不通,这......”
“你无需对兵事了解,只要有为国之心即可。”熊廷弼叹道,“那个叫吕涣真的女子,在东江镇收留辽人,耗费钱粮,再这么下去,恐怕要拖垮三方布置之策,我不能坐视不理。”
“你若去那东江做监军,一来可以阻止那吕涣真收留辽人,以防奸细混入;二来可以阻止那吕涣真肆意出击、耗费钱粮。承中,你师从我多年,你的能力我是清楚的。东江之事关乎国家大计,而满朝文武皆视我老熊为仇寇......承中,我虽官复原职,经略辽东,可其实如同孤家寡人一般,此刻身边信得过的,也只有你了。”
“恩......恩师!”熊廷弼的一席话,说得黄承中泪流满面,跪在地上,“只要恩师需要,学生明日便可身赴东江岛,为恩师分忧!”
“好,好......”熊廷弼扶起黄承中道,“我老熊的学生,也终于能出来独当一面了!”
第二日,熊廷弼上书表奏黄承中为东江按察佥事,监军东江。黄承中本来就有举人的功名,做个六品的按察佥事自无不可,而朱由校也清楚黄承中是熊廷弼的人,监军东江可以有效制衡吕涣真,防止她不受朝廷约束,成为事实上的海外之王。
当日,熊廷弼的奏章便被准了,黄承中任东江按察佥事,监军东江,即日赴任。
袁可立这边,也是愁得白了头发。他身为登莱巡抚,官职很高,可所辖区域不过登州府、莱州府两地而已,每年能收上来的赋税有限,如果没有朝廷的大力支持,要维持登莱和东江镇两处的战力十分困难,而这三分之一的辽饷,显然是不足以支撑这样的局面的。
“朝鲜是不会下大力气奉养东江镇的。”袁可立自言自语道,他心中清楚,即便皇上向朝鲜下圣旨,要求他们多多支援东江,朝鲜也肯定阳奉阴违,不会向东江支援多少物资的。若东江想要成长为与鞑子有一战之力的大镇,则钱粮必不可少。
“登莱的拨不出多少钱粮了,国库肯定也拿不出多余的银子了,东江军民......总不能就这样饿死在海岛上吧?”
于是袁可立心中已有计较,他立刻上书朝廷,请求放开山东海禁,海商们可以从登莱出发,往东江或朝鲜进行贸易,中间的商税与关税,将成为支撑登莱和东江的重要白银来源。
除此之外,袁可立还在奏章中请求朱由校下圣旨于朝鲜,允许东江军民在朝鲜的土地上开垦新田,以资军用。只要有土地在手,东江军民们便有了可靠的食物来源,不用过于仰仗登莱的支援了。
袁可立的奏章上呈到朝廷那里,也被立即批准了,其速度之快,令袁可立都觉得诧异。
在东江设镇一事的全过程中,最不重要的人可能就是马祥麟了。他苦笑着接到了任命自己为东江镇总兵的圣旨。自从吕涣真深入敌后以来,他从石柱宣慰使变成了石柱宣慰使遥领镇江堡参将,现在又变成了石柱宣慰使遥领东江镇总兵。
“真儿姐啊,多亏了你,我坐镇山海关寸功未立,竟然也当上了总兵官。”马祥麟看着东方的海面自言自语道,“但愿你在东江岛能一切都好,辽东早日克复,咱们也能早日再见,早日......成婚。”
......
天启元年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