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以为,此战得胜的关键,就在这个浑河桥上。”戚金分析道。
“我军没有骑兵,皆是步卒,应当列严阵对奴。浙军在桥南列阵,川军在桥北列阵,浑河桥不失,则我军进可攻,退可守。待到东奴久攻我军不下,必然疲敝,袁经略的援军一到,我两支兵马便能合兵一处,反攻沈阳!”
陈策点头道:“戚将军说的不错,只是此战的关口在于,我军步卒能否抵御得了三万鞑子的进攻?还有就是......袁经略的援军能不能及时赶到?”
在场的众将都皱了皱眉头,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即便袁应泰本人是个清廉的官,本地的辽军可是以杀良冒功、贻误战机出名的,没人愿意把性命交付在这群辽军身上。
“列阵方面,川军在桥北安木桩,设拒马,至少能抵御鞑子两天时间;我浙军在桥南摆车阵,用火器,任他多少奴兵来攻,都岿然不动。”
说到这里,戚金深深地叹了口气。
“至于辽军么......我们只能期望他们能及时到达了,此战关系到整个辽东大局,辽东有失,这些辽将们必然要获罪,想必他们不敢怠慢的。”
策略已定,援辽大军兵分两路,川军由副总兵周敦吉带领,包括秦邦屏、秦邦翰、秦民屏三兄弟,马祥麟、吕涣真等石柱军嫡系,以及冉见龙、冉天胤、冉文光、冉文焕和他们麾下的酉阳兵。这七千五百人的川军将在浑河桥北列阵,作为主力迎战后金军,消耗其兵力与锐气,拖到辽阳的援军到来。
而浙军则由陈策亲自坐镇,副总兵童仲揆、戚金、张名世辅之,再加上雷见龙、邓起龙、周世禄等诸将,率领三千浙军留在浑河桥南摆好车阵,一方面防止后金军从后方突袭,一方面为辽阳来的援军守护好浑河桥,给重夺沈阳留下道路。
大军抵达浑河桥南后,部队稍作调整,川军们除了穿上原本的甲胄藤盔之外,还在外面又穿了一层通州时朝廷拨下来的甲胄,所有人都明白,这一仗事关生死,不可怠慢。
在浑河桥南,吕涣真已经能看见沈阳巍峨高耸的城墙了,联想到史书上描写的八旗战力,她竟罕见地紧张害怕了起来。
吕涣真抽出绑腿中藏匿的匕首——这是自鸡笼岩那一战之后和张凤仪学的习惯,将那匕首放在手心里看了又看,方才插了回去。
这把匕首,不仅仅是用来偷袭敌人的,同样也是吕涣真准备自裁用的。吕涣真一个年轻女子,落进野蛮的八旗兵手里难免受辱,一旦川军溃败,自己无法逃脱,吕涣真便打算用这把匕首,结束自己在大明的这段生活。
“真儿姐。”马祥麟走到了吕涣真跟前。他在自己的银色札甲的下面又穿了层棉甲,身材看起来比平时还要魁梧些。
“怎么了?”
“你......一会上战场了,小心些。别太鲁莽了,伤了自己。”
要是论鲁莽,谁能比得上你马祥麟呀!吕涣真刚想这么回答,想到马祥麟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便把这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你也是,待会儿一定小心些。”吕涣真柔声回答道。
马祥麟有些担忧地点点头,调头刚走了两步,便又转身回来,一把将吕涣真抱进了怀里。
“诶!你做什么!”吕涣真惊呼一声,脸颊便被紧紧地贴在了马祥麟的胸口,隔着两层铠甲,她听见了少年心房内传来的沉闷心跳声。
“真儿姐。”马祥麟将左颊贴在吕涣真的挽起的秀发上,轻声说道,“咱们肯定能好好回到石柱,回到石柱咱们就把亲事办了,好不好?”
“到时候我就袭职宣抚使了,你做我的宣抚使夫人,咱们生好多儿子女儿,给马家添丁进口好不好?”
“咱们俩要没病没灾地好好活着,活到我老得站不起来了,你给我推四轮车好不好。”
周围的红字营、虎字营将士们纷纷带着微笑看着马祥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