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修冷眼看着这世俗,云端的三魂七魄蜷缩在一起,小小的像一个球,闪着微弱的光,被他托在掌心里。掌心有温度,那魂魄便越发向掌心靠拢,最后安定了,懒洋洋的不动。
庄王爷从地上站起来,擦掉了嘴边的血迹,眯起了眼看着睥睨众生的渺修。那东西在他的掌心里,太脆弱了,一不小心就能捏散。
梅林缓缓移动,红白梅瓣纷纷上扬,花开如海,全部绕在渺修的脚边,像是参加一场神圣的朝拜。若雪红颜,谁又能看穿,这个遥遥若高山之独立的男人已经在这世上存活了五十余年,三十多年他的容貌却连一丝的变化都没有。
青城子惊呆了,这样的操纵术,就连他们的师父都没有传授过,“师弟,住手吧。”
张锐看懂了王爷背后的手势。
渺修忽然的一笑,“你也认为我在造孽?师兄啊,怎么你也站在他那边?”
青城子杂乱的花白胡子抖了抖,一时间被憋得没话说。当年在青云子被逐出师门的时候,是青城子拍着他的肩亲口说过,“师弟啊,师兄佩服死你了!”
青城子瞥了眼庄王爷:老道士哪里知道他就是师侄前世的丈夫啊?要是知道,我才不来趟这浑水,收什么徒弟?让你们自己折腾去吧!
渺修冷笑,负手转身欲离去。身后的梅瓣为他护驾。
可是,王爷是不会允许的,早就待命的张锐,剑气逼人,寒光凛冽。梅海被劈开,向四方散去,然渺修闪身躲开了。就在他回身的一瞬间,早就蓄势待发的庄王爷猛然攻击,渺修方才被分了心神,庄王袭来时,身子不可控地后仰。纵然只是弹指间,但那就是机会,目露寒光的王爷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点点空隙,他抓住了,渺修被他一掌推出去,擦过气流撞在盛开的梅树之上。
眼睁睁的看着,掌心里那颗带着温度的球遗落在半空中,像个没有人要的孩子,左右彷徨一下,委屈地缓缓下落,一只长了茧子的大掌忽然就将她捞了过来。大手没有方才的柔滑,但是有火热的体温,她高兴了,挪动着身子往那粗糙的掌心里蹭。
王爷没有机会松一口气,渺修的进攻是招招不留后路的。
“把它还给本观——”
王爷扫开渺修袭来的拂尘,凛了眸子,“白拂尘?!”
张锐上不去,两人争斗引起的强流搅得人睁不开眼睛,他怒叫,“道长,您倒是帮下忙啊!!”
被点名的青城子怪不好意思的,他抄了手,背过身去往阴影里一站,那意思很明显:那是我师弟,我下不去手。张锐气急,踢了梅树一脚,梅花便落个不停。下落的梅没完没了,挡在眼前,撞在脸上,叫人烦躁不已。
上方的缠斗毁了梅花半数。
清灼焦急,可惜他也是有心无力。忽然,头顶上有梅散开,然后他看见一个悠悠扬扬的小光球落了下来,那不是云姑娘的三魂七魄吗?!
庄王和渺修的声音,齐齐传来,
“张锐!”
“师兄!”
两边都是熟人,帮谁?青城子有迟疑,可是张锐断然没有啊!
云端的魂落在张锐的手中,触手的暖意,张锐的心毫不迟疑的被撞了一下。下一刻,他拔足狂奔,他知道只有带着这个东西出去了,云端才有可能回来。临走前,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躺在树下的云端,闭上眼,替王爷把她带出去。
可是终究是低估了渺修,梅林误导着张锐,他跑的方向不是出口,而是越跑越远,越跑越深。直到那一口恐怖的黑洞挡住了他的去路,身后的梅花如鬼魅伸长的手一般紧紧地追过来,张锐止住了脚步,握着魂魄的手一点点收紧。
周身围满了落梅,一圈一圈,张锐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厌恶过梅。绝望逼着他往后退,却不知道在他手上的魂魄正在被他手上的力道挤压的极度不舒服,她在分离。
倏然间,一点萤火虫似的亮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