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些将信将疑,毕竟妻儿还能再有,命可就只有一次,更何况他那妻子邪门的很。
况且李鸿墨可是夏国一大名将,有权有势的,会为了这区区妻儿不顾生命?
可这人永远不会懂,对于李鸿墨而言,他去参军,目的从不是出于家国大义,他只是想给妻儿过上好生活罢了。
所以,男人看见李鸿墨真单枪匹马一人过来,而他的三万精兵却并未跟随,男人暗想:果然是个蠢蛋。
李鸿墨堂堂七尺男儿,在战场上流多少血,受过再大的伤,他都没掉一点眼泪,但看见一向被自己精心呵护的妻子。
被绑于大火活活炙烤,而他的儿子也被打的只剩一口气,这位被敌军称为冷血杀神的将军,顿时眼眶就红了。
他涨红着脸,怒目四顾,手上青筋暴起,像是一匹被迫窘了的野兽,正在那伺机反噬。
可他什么也不能做。
若只有他一人,李鸿墨丝毫不会畏惧,可这有他的妻儿,天不怕地不怕的常胜将军,第一次胆怯了。
而他视线所过之处,那些镇民纷纷低下头不敢看他,最终还是一个青年涨红着脸大喊:“又不是我们的错,更何况你妻子林书月反正也是个妖怪,轻易又死不了,我们可都是凡人,你是大将军,肯定不会怪我们的!”
青年话一出口,在场扶风镇民纷纷附和,仿佛这样,他们就是对的。
他们只是想活下来,有什么错?
萧知砚看着李鸿墨眸中的震惊,心下讽刺,这就是人性。
他又看向大火中的林书月,这么久的大火炙烤,林书月原型也会显现了吧。
果然,女子脸上、手臂上也慢慢长出竹叶,原来林书月是竹妖,萧知砚莫名就觉着林书月与那片竹林有关。
旁边看管林书月的士兵纷纷露出惊恐的目光,往后退,一边还不忘用手中的兵器去捅林书月,一边喊:“果然是妖怪,烧死她,快,再加把火!”
李鸿墨见此,就想不顾一切冲上前,将他的阿月救出来,对他而言,阿月永远是阿月。
妖又怎样,她是李鸿墨的妻,是观棋的娘。
可他终究只是个凡人,即便他武功再高,在五十个身经百战的士兵,还有如此多镇民的阻挠下,他寸步难行。
只能听着旁人对他妻子不断辱骂,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阿月活生生被大火彻底吞噬,化成一株枯死的竹子。
妻子的逝去,让李鸿墨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溃,他不知多少次的从那些人身体中抽出沾血的剑,神色癫狂。
李鸿墨不懂,为何享受他用命拼来安逸的镇民,会联合他国之人将他的妻子害死。
明明已经派兵护着他们安全,是因为他们自己贪图那一箱黄金,偷偷放这些残兵进来。
到头来,却将错全推在他身上,甚至迁怒于他的妻儿。
为什么?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是夏国将领不错,却不想护这些畜生!
萧知砚看着林书月一死,神色癫狂的李鸿墨,后面之事不用看也猜到了,萧知砚叹了一口气,他好像明白这扶风镇被全镇屠杀的原因了。
自作孽,不可活。
他也不是什么滥好人,扶风镇之人,如此下场,倒也活该,不过。
那人报完仇后,却并没有停手啊,扶风镇被屠,却只是开始。
那人终究成为自己最厌恶之人。
那颗纯粹孩童之心,最终,面目全非。
:“观棋,你……”萧知砚刚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了。
他忽的就沉默了。
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
萧知砚从不是什么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李观棋将扶风镇之人尽数屠杀,并将他们魂魄永生锁在扶风镇中。
有错吗?有错,可萧知砚同样没资格指责。
扶风镇中,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