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旁边的水镜早已惊出一身冷汗，突然听到王妃叫自己，登时双腿一抖，差点儿软下去，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目光各异，水镜有些后悔自己以前做过的傻事。
“水先生不愿意？”
“不敢。”水镜连忙回道，几步上前，接过杜管家递来的账本，背后三道热芒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他担心这位王妃是有备而来，若是他隐瞒，会不会……
今早侍卫首领甄秦被乱棍打死，家丁甄寿被咬死，如果他得罪了王妃，会不会下一个人头落地就是自己？可是，他以前做的错事，如果按王妃的话说，会不会也被责罚？
“水先生，需不需要算盘？如果需要让杜管家拿去账房帮你拿过来。”苏芷熙没有错过水镜苍白脸上的犹豫和挣扎，状似好心地问。
“不，不用……”水镜连连摇头，“小人看着就行。”
“水先生，要知道欺骗我的人至今还没有存活于世的，你可要瞪大眼睛仔细看清楚了。”在水镜盯着账本的时候，苏芷熙突然凉凉地来了句，吓得他心里一慌，手中掉了一本账册。
“水先生怎么那么不小心，难道是太老了连账本也拿不动了吗？”
“请王妃恕罪！小人只是手抽筋而已。”一听苏芷熙有意把他赶走，水镜慌张地跪地求饶。
“我不过是关心府里的账房先生，水先生何至慌张至此？”苏芷熙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接着道，“水先生认为这些账本如何？”
“这——”水镜刚要起来的身子一滞，像卡壳一般，慢了半拍才直起腰来，“回王妃，这些账本有问题。”
“水老头，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不会是老眼昏花吧？”
“肯定是你眼睛有问题，我们的账本怎么会有问题？往年账本也有经过你把关，都没出错，这次怎么会有问题？”王喜阴狠地瞪了水镜一眼，威胁明显。
苏芷熙看在眼里，岂会让他们得逞。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几位若真没有在账本上动手脚，怕什么？”苏芷熙高高在上地看着他们，像是看一群跳梁小丑在演戏。
“王妃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们中饱私囊吗？”赵生大声囔道，也不怕人听见，似乎还加大了音量，有意让外面的下人听到。
“难道王妃就凭水镜一面之辞便认为我们贪赃吗？我们激动是因为受到污蔑。要知道，商人最讲究的就是信誉，但凡一点坏名声传了出去，我们几个老头子的脸面就没地方搁了。”
三人露出羞愤难当的表情。
水镜听到他们的狡辩，脸色青红交加，愤怒地指着他们：“你……你们是说老夫冤枉你们吗？老夫凭良心说话，这账确实有问题！单是进货你们就比同行花出一倍不止的银两，老夫虽在王府当差，却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外面货物的价格还是知道一二的，另外，账本中还有许多问题，你们要是觉得冤屈，可以请王妃再叫几个京城有名的账房先生来看看！”
“水老头，你莫要污蔑好人！我们进的价是比别人贵点，但也不至于相差太多，你是不是看错了？在下要看看，别是你们在里面动了手脚。”说着王喜伸手就要抢水镜手里账册。
苏芷熙岂会让他们得逞，拿起杯盖掷向王喜的虎口，疼得他缩回抢账册的手。
“急什么？想销毁账册吗？”苏芷熙心知他们的打算，讥诮地勾着唇。
王喜肥脸一红，死撑道：“不给我们看账本，谁知道是不是王妃和水老头合伙陷害我们。”
“老夫说的都是实话。”水镜像是突然想通了，转身向苏芷熙跪下，“王妃，小人以前胆小怕事，王爷又不理事，虽然看到账本有问题，却不敢说出来，一直心中不安，如今有了您，小人如果再欺瞒下去，实在愧对王爷！”
苏芷熙倒是没想到这个头发发白的老头子会忽然‘投案自首’，原本打算一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