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后,那些曾经的深情厚谊变成愤怒和绝望该死有多么的可怕!
薛婉婷上前一步,将信中内容展示在舞姬眼前,信中内容虽短,却是将舞姬最后的一丝幻想彻底打碎。
“这是哪来的?”舞姬见到熟悉的字迹,神色中终于有了急色,她的语气有些发颤,一种恐惧和什么东西即将破碎的惊慌。
薛婉婷没有立即开口,只是淡淡地看着舞姬面上的神情起伏,一双清浅中带着一丝凉薄的眸子亦是划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我问你这信你是从何而来?你回答我啊!”舞姬情绪很激情,已经所剩不多的理智在这一刻摇摇欲坠,就要灰飞烟灭。
这是薛婉婷在回文怀阁时写的,想着在适当的时间交给齐王,在审舞姬时必能派上大用场。她和萧奕恒自幼一起长大,小时候她的字写得丑,萧奕恒看不下去,在书案前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地带着她,萧奕恒将她圈在双臂间,淡淡墨香萦绕,让她忍不住悄悄红了脸颊。说来可笑,为了和萧奕恒多些时间待在一起,她一直假装写不好,实则父亲对她要求颇高,她亦是在夜深人静时暗下功夫,书法上早已有了一番造诣,倒是将萧奕恒的笔迹给模仿了个九层有余,今日倒也派上了用场。
“这是我们的人在庄子外,从信鸽上截获的,就在今夜你刚回庄子时。”薛婉婷的话给了舞姬最后一击,诛人诛心,这是她自幼便知晓的,她要让舞姬自此以后,与从前的一切就罢,为她为齐王是从。
“杀无赦!杀无赦!杀无赦……哈哈哈哈……”舞姬仰头大笑出声,眼角的泪珠却是大滴大滴地滚落了下来,当她在太子那里受尽折磨时,她没有放弃心中的信念,当她在被人围堵时她也依然对她的主子尚存一丝幻想,可这短短的几个字却是将她心中信奉的一切全都打碎,那些碎片片片都似插进了她的骨头一般,锥心的疼痛后却又渐渐麻木了下来,胸口像是被生生剜掉了一个最重要的部分。
“你为他忠勇赴死,而他却将你舍弃,他不信你呀……”薛婉婷轻叹了口气继而又道:“不,也许你从始至终都仅仅是他手中的一颗随时都可以舍弃的棋子。”
薛婉婷单手钳住舞姬的下巴,使得舞姬不得不抬眉看向薛婉婷那淡漠又暗藏着无数冷芒的双眸:“这种无情无义之人,你不想有朝一日可以站在他的面前亲口向他问问,为何他要这般无情无义地舍弃你?你的忠心耿耿于他而言究竟又算什么?你们过往重重究竟又有几分是真?你甘心吗?你真的甘心吗?甘心被自己曾经最敬重的人轻易舍弃?”
薛婉婷的神色中带着逼迫,她要逼迫蜷缩在自己一角的胆小鬼正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人们往往在一些事情面前退却,蜷缩在自己认为安全的角落,懦弱,无助,最终自弃,甚至放弃自己的性命,她不允许舞姬退缩,手中钳住舞姬下巴的力道加重,语气依平缓却不失有力。
舞姬避无可避,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仅存的自尊被当众拿了出来,血淋淋的,难堪、屈辱!本来已经准备赴死的心却又止不住地突突跳了起来,她的双眼通红,像是要滴出血来:“我又怎知这不是你们的手段?”
薛婉婷嘴角上扬了些许,她知道舞姬已经被她说服,见舞姬直直地盯着她,慢慢地松开了钳在舞姬下巴上的手,轻柔地擦拭着舞姬脸颊上的污迹,说道:“不急,你会知道的。”
说罢,薛婉婷转身朝着齐王走了过去。不顾齐王上下打量的目光,跪在了齐王面前:“王爷,奴婢逾越了,如果王爷您要怪罪,薛婉甘愿受罚!”
齐王眸中深沉得厉害,眼前的薛婉婷于他而言却是全然陌生的,徐徐诱之、环环相扣、步步紧逼,机智冷静得竟让他觉得有些可怕。
齐王收敛了心神,摩挲着玉扳指的手停了下来,神情中满是打量之色。他久久未开口,他知道薛婉婷在等他的决定,对于薛婉婷的擅作主张倒不觉得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