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飒给了蛮瑟一些银钱,让他和锦络一起去荒宅,给大家换行头重新安置。
吃过早饭,她坐在桌边清算这些日子的花销,黛眉微微蹙起:“这么多人,吃喝拉撒都是钱,每天都是一笔大支出呢。”
“你这是想打军侯府财账的主意了吗?”君夙折猜到了她的小算盘。
“不打不行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钱,谁都不可能光靠情怀跟着咱们要饭呐!”
“你打算怎么做?”
“这是你家,不应该是你给我建议吗?”顾飒眉心拧起,很不高兴:“再说了,我的钱都是被你花光的,你得负责。”
君夙折意味深长的侧眸微笑:“那,我的建议就是……”
——
军侯府,侧宅。
“柳城,这是你做的账?我是怎么和你说的?”大账房赵坡将册子狠狠摔在一个青年的脸上。
“赵先生,我这收支的账目,都是按照进出货物钱款的明细记录的,哪里不对了?”柳城梗着脖子,红着脸争辩。
“你还敢狡辩?要不是看在你那个要死的老爹份上,你以为你能坐在这里做账房?别以为认识几个字,能打算盘,就能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不按我的规矩做账,就给我滚!”
“你做的那是假账……”
“放屁!”赵坡急了眼,抓起砚台砸在柳城的脑袋上:“你再胡说八道,老子弄死你。”
柳城被砸的连人带桌子一起倒了,赵坡还要砸,却被其他人拦下了、
“赵哥,他一个小孩子不懂规矩,你和他置什么气。”
“小孩子嘛,慢慢教,别生气。”
“柳城,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滚!”
“……”
有人将柳城搀起来,连拉带拽的拽出房间。
“明明是他有问题,非要让我按照他的单子做账,那些都是莫须有的虚账,还说是我的错,”柳城年轻气盛,看不惯赵坡弄虚作假。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不通窍呢?这些年来,赵坡做假账一直安稳无事,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什么意思?难道说是上面……”
“嘘!军侯府就是一摊烂账,赵坡再有能耐,也就是一个账房而已,他怎么敢在军侯府的账上做手脚?你呀,仔细想想吧!”那人也不劝柳城了,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转身离开。
柳城捂着头坐在树下,总算明白了什么:“是,上面的人让他做的假账?”
看着手上的血,他的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咽不下去又塞的难受,郁闷的要死。
一方洁净的手帕从身后递过来,他下意识抬头,见是一个姑娘,连忙起身,规矩的作揖颌首:“多谢姑娘,我这,太脏了,别污了姑娘的帕子。”
“一个帕子而已,不重要,擦擦血吧。”姑娘指了指他的额头:“你是新来的?”
“……是,两天,两天而已。”柳城有些尴尬,再次点头致谢后,接过帕子擦了擦伤口,疼的龇牙。
“得罪人了?”
“嗯,看不惯他们弄虚作假,”柳城手一顿,捏着帕子不知所措:“怕是我明天就不来了,姑娘这帕子我要如何归还?”
姑娘起身离开,声音随着风声飘来:“我姓顾,叫顾飒,你若是找我,去花药居就行!”
“花药居?她是花药居的人?”柳城一怔,下一秒意识到不对:“顾……她,她不会是小夫人吧?”
等他再抬头找人时,已经不见了顾飒的身影。
捏着帕子,他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毅然决然的转身回到侧院。
赵坡还在气头上,见到他暴跳起来:“你给我听好了,要想吃这口饭,就给我跪着规规矩矩的吃,要是不想吃,马上给我滚!”
柳城什么都没说,弯腰扶起桌椅,将沾血的砚台摆回原位。
赵坡的脸上顿时显出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