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她和祁瑞的这一架,打的房子都要拆了,外面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来又是某些人默许的事。
她踢开门,单手拎着昏死的祁瑞走出门廊,拖过长长的花厅,一个人都没遇上。
直到走到花园的木桥,才见到正院那边丝竹绕耳,人们在推杯换盏的庆祝她的大婚。
真是讽刺!
顾飒拎起祁瑞,扔下木桥后,一溜烟的跑回婚房。
很快,远处传来吼叫。
“是二姑爷!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快,还有一口气,快抬进屋里。还愣着干什么呢?叫郎中啊……”
这都没淹死?
顾飒有些失落的关上房门:“还以为明天能吃席了呢……”
此时,窗外已经朦胧亮,鸡叫声此起彼伏。
她打了个哈欠,收好铁片,将一把手术刀压在枕头下,合衣躺在君夙折身边。
这一晚上,又打又杀又完成了一台高精力的手术,她累坏了,躺下就睡着了。
睡的正香,房门被人“砰”的一脚踹开了。
顾飒警觉的翻身跃起,右手迅速摸向枕下,将手术刀反藏在袖子里,挑开床幔一角,观察冲进屋子的一群人。
为首的女子三十多岁,穿着名贵的牡丹绣花长裙,满头的金钗玉簪,五官还算清秀,就是颧骨太高,一幅尖酸刻薄的嘴脸。
她是昨晚军侯府的现任女主人金画眉。
“来人,把病痨鬼和小贱人的殓衣拿来,准备送他们上路!孙婆子呢?怎么还没来?”
“来了,来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应声走进来,吃力的卸下背上的木箱子:“我这里一切都准备好了。”
“你可要好好的做,别等那女人进了棺材再出什么幺蛾子,我军侯府丢不起这个人!”
“三夫人放心,老身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有的是经验,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用活人陪葬的时候,都是老身亲手处理的!”
老婆子阴笑着打开木箱子,里面是一些沾了褐色血渍针线,铁钉子和木刺之类的东西。
“这是针线,等一会,我会缝上她的嘴和眼睛,让她看不到,也不能喊。”
“再用铁钉子钉穿她的手脚,她就不会再动弹了!”
顾飒此时也搞清楚怎么回事了。
君夙折病的要死了,君家现在又让她给君夙折陪葬。
几个家丁吆喝着走向大床,其中一人掀床幔的时候,陡然惨叫着捂着右手,惊恐的往后退。
“有,有鬼……”他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手上就多了一道伤。
“蠢东西,哪来的鬼!”金画眉骂骂咧咧的过来扯帷幔。
“唰!”
一道寒光闪过,她的眼前突然多了一把冰冷的手术刀。
随即帷幔缓缓掀开,一张戾冷轻狂的绝美容颜露了出来:“金画眉,我夫君还没死呢,你就想埋了他,殉了我!是不是太心急了点!”
“你放肆,我是你婆母,你还敢直呼我的名字!”
金画眉刚要咆哮,手术刀倏然逼近她的眼睛,吓的她连忙后退。
“你,你要干什么?你想新婚第一天,就在婚房里弑杀婆母吗?”
“婆母?你也配?今天只是想告诉你,有我在,你们谁都动不了我夫君!”顾飒提着裙角,优雅的甩飞一个弧度,翩然狂飒的在桌边坐下,长睫垂下惊鸿,遮住了墨瞳。
“贱蹄子,你好狂啊,我倒是要看看,你用什么护住那个病秧子,”金画眉气的浑身都在颤,脸色一会黑一会白:“你们都是死人吗?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他们两个捆了,拖出去,活埋!”
家丁们答应着,纷纷拿起绳子钩子冲过来。
“找死!”顾飒一掌拍碎了桌上的杯盏。
碎瓷片在她的指间飞旋,如同一只只蝴蝶射中扑上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