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霜客本来就不大想来,对比起郁齐光在科考上的顺利,以及家庭上的支持。
史霜客的妻子已然怀孕,这负担自然就更重了,无论是生活还是精神上,他都承担了更大的压力。
他其实很是羡慕其他三人,沈隽意的天赋,姜青檀的年轻,还有郁齐光的洒脱,他是样样都没有的。
他而今最想做的,也不过是能通过乡试,考取个举人。
先前他还有些许应酬心思,可现在听说沈隽意都谢绝这种场合,他霎时就想对标沈隽意,好生学习他的努力。
郁齐光拉住他,“史兄,慢着,暂且别急。咱们都已经来了,这众多同窗都瞧见了,贸然离去,叫主人家知晓,岂非是觉得是自己招待不周,然后对咱们……”
史霜客一顿,也觉得他说得有理。
“赵家对咱们照顾有加,我怎敢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
“所以,咱们好歹谢过主人家再走也不迟,哪里有不等宴开就走的道理。”郁齐光说着,又压低声音道:“再者,听闻此次宴席还会请来主考官……”
见史霜客惊愕,郁齐光得意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打听来的消息。咱们就在跟前露露面也可,见见主考官的风采也可嘛!”
闻言,史霜客这回倒是没再喊着离开。
郁齐光此人虽看着爱投契取巧,却也挺有分寸的,而且他也能拉得下脸,故而哪怕是在这样的社交场合,他依旧混得如鱼得水,丝毫没有尴尬感。
觑见谢知刚要离开,郁齐光眼眸一转,连忙领着史霜客凑上去,“谢公子,您这是要去往哪里去?”
谢知刚脚步一顿,还真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去给赵家长辈请安。”
虽然谢知刚不拘小节,但该有的礼数,身为世家出身,他还是具备的。
“你有何事?”对着跟沈隽意关系亲近的人,谢知刚态度还是很和气的。
郁齐光搓了搓手,转了转眸子道,“说来不怕您笑话,我们两个都是初来乍到,对着这场面就难免……难免生疏,又怕闹出像是刚才那样的笑话来……”
“我们也知道您心善人好,又是阿隽的兄长,故而就想随同在您身侧,顺便蹭点吃喝。”
说着,他就咧嘴赔笑。
谢知刚闻言,挑眉打量着他片刻,就在郁齐光忐忑不安时,他颔首道:“可以。”
郁齐光和史霜客都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他们来此后,虽然赵家仆从都对他们客气有加,可同窗们都不怎么与他们往来。
当然这里面分为三类人。
一类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不爱与人交际,只与具结的同窗来往,毕竟彼此都是竞争者,为防有意外发生,一律是不来往的。
二类则是受了惊,或者是失去了亲眷同僚的,难过不已,根本没有精神应付人。
第三种就是上回来请他们和沈隽意那一波类似,是凌降曜的拥趸,就互相间拉帮结派,对郁齐光几人都有些敌意。
譬如刚才那位就属于其中翘楚。
史霜客是不在意这些,但郁齐光就对这些比较敏感,故而才想出跟谢知刚亲近的把戏。
谢知刚跟两人说完话,就有仆从主动迎上来,恭敬有加地鞠躬道:“可是谢三少爷?”
谢知刚颔首。
“我家主子有请,还请您与小的来。”
谢知刚随着仆从绕开喧闹的人群,往僻静的主院宅子而去。
赵家现任家主是位年过四十的中年人,风度儒雅,自有一番卓越气度,谢知刚进去时,他正与凌降曜说话。
两人不知讲了些什么,赵家主哈哈大笑了两声,待得看见身姿挺拔的谢知刚,他眼眸一亮。
谢知刚拱手行礼:“谢家谢三郎,见过赵家主。”
赵家主站起,快步上前,扶住谢知刚,“哎呀,贤侄,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