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一种怀疑的眼神打量着陈重,皱紧眉头,“你问这个作甚?病症乃是病人的隐私,我们医者是绝不能外传的。”
“再者,你为何对世子这般关心?陈家主,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甚至站起身,后退了好几步,以此来避免跟陈重接触。
陈重也明白自己此刻太过焦急,他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口的躁动,挤出一抹温雅的笑容,起身拱手行礼,解释道:“胡兄弟,请别误会。”
“我并没他意。实在是……”他挠了挠头,“你应当知道我是药商,这些年我这生意停滞不前,早就想搭一搭关系……奈何四处求助无果。”
“我听闻平阳公府跟西南的谢家军乃是姻亲,这军队定然需要药草的,故而才……”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这是想着,世子若是有病,我家中还存了些好药,若是能献上给世子,得世子垂怜,肯为我美言几句,我这也是感激不尽。”
他这话说得很是直白,胡掌柜也就没起疑。
胡掌柜的敌意消散了些,撇嘴道:“陈家主啊,非我不肯多言,实是平阳公府不许我等议论。”
“再者,我本就是给阿梨打下手的,更不能多嘴了。不过,你也别存什么献药的心思了,世子家世显赫,御医都是看过的,更不用说那些奇药秘药了,那多的是人献。”
“但最后他那病,还是靠阿梨给稳住的,所以你就别操心了,这条路行不通的。”
闻言,陈重恍然,他抬眼小心打量着胡掌柜,算是琢磨出来,这姜映梨是真有本事的。
想想从前那小小的人儿,而今竟是能独当一面,得胡掌柜这样的人夸赞,他心中就颇为感慨。
他状似不经意道:“也是,是我妄想了。这姜姑娘当真是本领了得啊,也不知她嫁的那位沈公子姓甚名谁。”
“我也有位亲戚在柳城,此次我亲自押镖去柳城,就是想去寻寻旧亲,也恰好是姓沈,不知是否本家?”
胡掌柜见他还想跟沈隽意攀亲,干脆就说开了,“那不大可能。沈隽意相公在天水村除却大伯一家,基本是没有其他亲眷的。”
“就算是真有,也不来往的。”说到这,他又补充了句,“你还是别叫阿梨姑娘了,叫她沈夫人。阿梨还挺喜欢别人这么喊她的!”
陈重面色骤然一变。
他本身只是跟胡掌柜打听打听姜映梨的来历,以及想通过此来想想能不能离开这贼窝。
没成想,这一通打听下来,竟然还真的探听到了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来了。
一刹那,他身侧的手抖了起来,竟都顾不得遮掩。
胡掌柜看他表情怪异,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又抖如筛糠,他不由很是奇怪,还以为他有什么隐藏的病灶。
他忙走上前扶住陈重,抬手去摸他的脉搏,“陈兄,陈兄,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哎呀,你这心跳得恁快了些啊!”
“快坐下,快坐下,你可是有什么心疾?可有带护心丸之类的?”
陈重被他一连串的呼喊,唤回了神智,他回过神来,勉强回道:“无事……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些事……都是老毛病了,缓一缓就好。”
说着,他看着胡掌柜道,“可否劳烦胡兄弟扶我床上歇息片刻,我睡会儿就好。”
“好好好。”
胡掌柜连忙小心地将人扶到床边躺下。
说是床铺,其实也就是一张木板,好在还有被褥,勉强还能凑合着睡。
胡掌柜给陈重捻上被子,见他闭上眼睛,眼睫还在剧烈抖动,心中嘀咕着:这人当真是怪得很!突然就发病,明明心律都不稳,却还这般的不在意。
但胡掌柜也不好多言,扭头也回了自己的床铺。
陈重根本不在意胡掌柜的腹诽,他此刻的心就像是从山崖上飞落,又落在树梢被弹回空中一般,七上八落的,很是难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