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而下,天空阴云密布。
此时,护送学子的队伍已然近幽州郊区五十里,对比起姜映梨此处的狼藉,沈隽意所在的官队就显得幸运很多。
学子们都统一入住了驿站,至于官兵则是在附近驻扎,然后由驿站输送水食,一切都显得很是井然有序。
沈隽意站在窗前望着连绵不绝的暴雨,怔然出神。
郁齐光刚铺好床铺,顿了顿,走了过来,叹气道,“这乡试当真是一波三折啊!前头才遇到匪灾,而今倒是好,又来了一波暴雨,又耽搁几日行程。”
旁边姜青檀说道:“我听说,其他学子的意思是,若是还要下,这两日就继续赶路,几十公里的路程,一两日就可到了。”
“可不能再耽搁了,不然我们迟些进城,恐怕连客栈都寻不到了。”说到这,他看向沈隽意,“姐夫,他们让我来跟你建议下,让你和那平阳世子都寻将军们讲讲道理。”
这回虽然大家都遭了难,但寒窗多年的学子们,不少都算是心志坚定的人,故而除却少部分人的心态有些崩溃,大部分还是很快调整了状态,重新将注意力汇聚乡试。
不过,他们有些不敢去找官兵统领,又见那些将士们对沈隽意毕恭毕敬的,所以想来想去,就托身为小舅子的姜青檀来当说客了。
沈隽意闻言,也没有推拒,颔首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张将军他们。”
说完,他就敛了神色,转身出去寻人。
不过,他并没有去找平阳世子。
因着暴雨,驿站房间又少,所以不少人都是几人同住,譬如沈隽意四人。
谢知刚则是带着亲卫住在他隔壁,听到门响,他也探头出来,见到沈隽意,他忙道:“阿弟要去哪里?我与你一道。”
经过上回的惊魂匪灾后,谢知刚是真怕沈隽意又在不知名的角落没了,这样回去他脑袋都得被自家娘给拧下来。
故而,他现在将沈隽意看得如眼珠子一般紧张。
哪怕是在驿站,他也怕那些匪徒或者是一些不长眼的东西过来,他也不敢放松警惕。
沈隽意对此很是无奈,“……我去求见张将军和曹副将。”
“那更该我去了。你寻他们有什么事吗?”谢知刚出了门,跟上他的步伐,很是好奇道。
“是有……”
沈隽意走了两步,话还没说完,其中一间门就蓦然打开,里面的人一抬眼,看到沈隽意,脸色骤然一变,陡然又合上了门。
沈隽意自然看到了莫敛舟,对于对方的反应,他也不在意,继续往前走。
倒是谢知刚对他们间的矛盾冲突是一知半解,还以为是自己的缘故,“这是作甚?我难道长得这般不堪入目?怎生见了我就跟那老鼠见着猫一般。”
“哎,还真别说,阿弟你不愧是咱们老谢家的种,这胆魄非一般人能比拟啊!”
“我看现在不少学子都成了惊弓之鸡!见到我们这些长得高壮的都躲……”
沈隽意:“……”
神一般的惊弓之鸡!
的确如谢知刚所言,这回不少学子受了惊吓,一路上不少人都病倒了,他们四个算是这一波里面的奇葩,其他人或多或少都睡眠不宁,日夜噩梦缠身。
他转开视线,也懒得去纠正谢知刚的话了。
哪怕他说一百遍他并非是谢家人,但谢知刚就是认死理,左耳进右耳出,下一句继续喊阿弟。
沈隽意也累了。
跟谢知刚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也有些理解为何那件事谢知彰知道,却并没有对这嫡亲的弟弟透露半句了。
谢知刚这人吧,说他憨憨傻傻,他在对待战事时,又颇为敏锐,勇猛非常。
可若是说他精明吧,对待人情世故上,他主打一个随心所欲,只听自己想听的,只做自己想做的。
至少在他坚持不懈下,沈隽意已经放弃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