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而来的官兵,当前那位面容威严,身上穿着的戎装比身侧的小兵更要繁复些,想来是个小头目。
对方的视线在莫敛舟举着鞭子的手上掠过,拧眉冷道:“你要打我的追风?”
莫敛舟一僵,他勉强挤出一抹笑:“不,不是的,我就是看看这鞭子,纹路甚是出奇……”
闻言,对方显然很是高兴,“那是,这马鞭可是我自己亲自做的,抽得追风虽有些麻痒却不疼的。有眼光啊你!”
他上前来摸了摸凑过来的马头,感慨道:“追风性子虽有些调皮,却是最好的战马,令行禁止。不过有些烈,你若是抽他,他少不得要咬你。”
顿了顿,他觑了眼莫敛舟,淡淡道,“不过,若是惊了马,惹了马啸,届时这边驻扎的人都得被踩成肉泥了。也亏得你懂规矩!”
这就是警告了。
莫敛舟浑身不由冒出冷汗。
他曾在书本上听过马啸,其实就是军队的马匹长年精神紧绷,在喝水时本是最放松的时刻,但若是有一匹马受惊冲撞,少不得就惹得其他骏马一起胡乱冲锋。
那时,就跟被点了尾巴的牛一样,四处乱窜,马蹄强劲,是能踏碎人脊椎骨的。
而他在最前面,自是首当其冲。
他勉强挤出一抹笑,“当,当然。将军这马当真是神骏……我,我就不打扰将军了,先,先回营了。”
说着,他仓皇想离开,结果脚下一陷,霎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涌来。
他顿住了。
那将领顺着望来,见到他一脚踏入那不可言喻的脏污里,不禁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又忍住。
“去前头洗洗吧!马粪不算是臭的。”
莫敛舟几欲作呕,却还得忍住心神,勉强点头,就踮起脚尖拔出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河边,边干呕边洗。
倒是那小头目扭头对身侧的亲卫讥讽道:“这些文人就是矫情。不就是马粪嘛,咱们从前马厩都没少睡过,这有什么的!”
“也就是他们这些人,拈轻怕重的,也不知道圣上到底看中他们些什么。保家卫国,还是得靠我们真刀真枪的干!”
等到莫敛舟清洗完毕,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时,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来,营地只有篝火发出微弱的光芒。
同窗学子们三三两两地回了帐篷,边叙旧边准备入睡。
毕竟外头危险,他们也不敢在外待着,隔着一道帐篷,仿似就多屏障。
莫敛舟的目光在空荡荡的营帐外张望,鼻尖闻到了一股浓郁而清新的香味,视线不由落在了不远处的篝火上。
那处正燃着幽幽然的烟雾。
是沈隽意帐篷前的篝火堆。
那是众人都劝其收下的,平阳世子送来的那颗雄黄香丸。
莫敛舟的目光扫向帐篷前挂着的大红药囊,金色的丝线在火光下闪烁着耀眼且美丽的光芒。
彩色的璎珞迎着夜风轻轻飘扬。
他不由攥紧了手,指甲抵住掌心,身上湿漉漉的,弄得他颇为难受。
顿了顿,他终于缓步走上前,左右张望了下,又没听到帐篷内的声响,他倏然取下了那药囊,然后又踢散了篝火堆,那颗香丸子滚啊滚,滚到了不远处的另一丛篝火里。
而他又将药囊反手挂在另外一张营帐处,憋着的那口气这才散了。
他深深的舒了口气,畅快地走回了自己的帐篷里。
他是跟具结的三人同住的,他轻手轻脚地入帐,见三人都躺着没有动静,他略略松了些气,正要小心脱衣。
就听到一道声音响起:“敛舟?”
莫敛舟一僵:“……嗯。”
“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我们还以为你遇到危险了。怎么有一股怪味儿?”
“我去河边待了会儿,估计是沾染上了些马身上的味道……你怎么还不睡啊?我刚看到世子的帐篷处还挺热闹的,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