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和大哥,就是子侄这辈,除了叛出去的谢知微,就是谢知彰和谢知刚俱都是将才,加以磨练,以后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将军。
所以越是如此,平阳公夫人就越是谨小慎微,不敢如娘家那般张扬。
“我晓得这话说出来会被你耻笑,若是爹他们在,恐怕还得骂我,可平阳公府到底是跟家中情况不同的……”
也亏得她现在碰上的是性情稍显儒雅温和的谢知彰,而非是谢知微。
谢知彰闻言,默默叹了口气,“我知道您考量,都是站在大局。我们谢家是靠出生入死来挣战功,故而都是性情中人,做事难免冲动,不会思考这么多。”
他安抚了两句,蓦地道,“您不想认阿隽的话,就让我谢家认下吧!就过继到小叔名下,今后他就是我的从弟,我必是将他视作亲兄弟。”
“想来祖母也会开怀,就是爹娘他们都会很乐意的。”
闻言,平阳公夫人又有些迟疑,“……这个容我想想。”
“成,那侄儿先回去了。”谢知彰拱了拱手。
“只是,此时暂且先别张扬。”平阳公夫人喊住他,补充道:“阿曜的身体素来不好,又是个多思多虑的,未免他病情反复……就先别告诉他。”
“我省得,必会守口如瓶。”顿了顿,谢知彰像是想起了什么,提醒道:“但此事并非我一人知。”
“我会料理的。”
谢知彰颔首,退了出去。
谢知刚拿了一堆物件站在院门口等他,他不是个闲得住的人,正拿着脚下的碎石头丢几步远的假山上。
谢知彰走到他跟前,都没反应过来。
“干什么?”
谢知刚嘿嘿一笑,“哥,你没看到吗?那假山上有个小窝窝,我若是能丢进去,后面定是能万事顺遂。”
谢知彰:“……”
“什么乱七八糟的。”
“哎,这怎么能算乱七八糟的,这都是有根据的。我之前听人讲经,里面就有讲过,一些很难达成的东西,一旦达成,说明是被幸运环绕的,之后做任何事都能事半功倍的。”
“就如那寺庙里的锦鲤雕像,将铜板丢入鱼口,不就说能顺心如意?这假山上的小窝窝,平常看都很难注意,我若是也能扔进去,不就是,”他边说,边将石头丢过去,稳稳入坑,“……你看你看,成了。”
谢知彰一脸一难言尽。
“寺庙里的锦鲤雕像都是浸润了佛气,自有灵气,且那也只是寺庙用来安慰不顺心之人的。”
“若是很那般有用,入仕的也不必去科考取第,直接去求佛拜神,仗也不比打了,对着洞或者锦鲤丢丢石头,骑着马随便溜一圈回来,就能将对面十万大军唬得丢盔弃甲了。”
谢知刚挠挠头,“好像有点道理哦……”
谢知彰拍了拍他的脑袋,“是很有道理。我都说,让你多读些兵书策论,少跟着人看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
“只有坚持不懈,勤奋努力,积蓄到一定程度,方能有一日事半功倍。幸运兴许有,却到底稀罕……”
说到这,他蓦地就想起了沈隽意。
当时他找上门去时,对于沈隽意而言,兴许也是一次命运里的难得幸运吧!
他却并没有喜悦,甚至是排斥。
而如今,他也听说,他已经考取到秀才了,是以小二元的成绩。
或许世人客官都听多了状元才子的故事,可不及弱冠,却能得秀才,也是不容易。
那种年方二十,却能成状元的,开国至今也不过寥寥三人,多数都是泯然与众人的。
他从来不曾移过初心,不曾寄希望于旁人呢!
这般坚定的人,竟是凌家人……当真是可惜了!
“哥,你想什么呢?咱们还回不回去?”谢知刚见他教训教训着,蓦地没了声音,不由好奇地探头。
“没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