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的神色并不像是伪装,显然里面定是有些隐情。
其实不论人情,姜映梨跟凌家和谢家都打过交道,这种大家族里面的算计恐怕比之乡野之人起的贪心更加黑暗。
再来,如今看平阳公夫人这架势,她这显然不是来和平解决问题,相反,她的态度太过激烈而锐利,字字句句都是逼迫。
虽然能理解她的愤怒,但以当下以儒为主的教义,不该上来就对亲子的养母咄咄逼人,像是要把人逼死好解决问题。
平阳公夫人脸色微微一变,她抬眸对上姜映梨,凤眼冷冽,“你就是她替我儿选的媳妇?”
“虽早没存什么希望,但这眼光实是差劲。”
“从前我还道凌小姐小小年纪,性情缘何这般刁钻,如今看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姜映梨淡淡道。
这一句骂两,就令平阳公夫人脸色甚是难看。
她袖手道:“三日内,让沈隽意来谢家所在寻我。”
姜映梨没有应声。
李玉珠还在恍惚出神。
“还有今日之事,不许向外泄漏半句,不然我不介意让人知晓我的手段。”
平阳公夫人也不需要人回答,她抛下这句就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等一群人鱼贯而出,那股浓厚的压迫感也随之消散了。
宁老太太就是这时出来的,她看着室内几人表情都怪怪的,蹙眉道:“怎么了?”
姜映梨想了想,觉得不大对劲,“这凌夫人此举当真是来认亲?我瞧着仿佛是来示威的。”
态度就不对。
宁老太太撇了撇嘴,“你没想错。想来,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姜映梨望来。
宁老太太简单道:“若是女儿还好,总归将养两年,给出一笔丰厚嫁妆,就能嫁出去。便是两个养着也不费什么,还能多得一份姻亲,以后多个人脉。”
“但男丁就不同了,牵扯太广了。”
她还句话没说:这牵涉的还是长子,自古以长为尊,长废方能立幼。
而沈隽意自小流落乡野,那凌降曜就不同,是被以嫡长子的标准教养长大的,这倾斜的资源本身就不能比拟。
所以平阳公夫人今日来,首先讲的并非是让两人换回来,而是问罪,率先站在道德制高点。
若是能逼死了李玉珠,或者是主动认罪退让,那沈隽意的归属才更好谈。
而今,就有些棘手了。
想到此,她觑了眼姜映梨,“你近来小心些。”
姜映梨惊诧,“你该不会说她还得对我动手吧?”
“你该不会以为谢危敏是如我这般好性情的人吧?你方才打乱她的盘算,还指着她的鼻子骂,有几个能忍?”
宁老太太无语。
“这不是她先开口的吗?霸道。”
宁老太太附和:“嗯,还小心眼。”
顿了顿,她又叹气:“哎,元帝废除了部曲,而今也就只有公侯之家能背地里豢养几个护卫,普通人都不准许养武人了。”
姜映梨倒是没担心这个,“我去雇几个镖师就是。”
等到沈隽意回来的时候,听到姜映梨想雇镖师,他指了指外头的药农,“缘何不问问那些人?”
“你还没看过簿子吗?他们虽是罪奴,但有些是出身豪强世家。”
他点到即止。
姜映梨却陡然明白过来。
是了,当下犯错被抓的多数是判牢狱或者流放之罪,但真正沦为官奴的只有祖上或者是族内有人犯了大罪。
这种人还真就不是普通人家。
姜映梨秒懂,“那我去问问,可有会拳脚功夫的。”
“等等。”沈隽意拉住她,“你为何想请镖师?”
姜映梨指了指屋内,“也许你该去看看你娘。”
这事还得沈隽意自己解决。
当时在场的李雨溪和沈桑榆都是口风严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