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明知不该还做。谢姑娘是诚心为难我,还是以为我仁善就好欺负?”姜映梨无语地反驳。
谢婉韵一噎,只作没听到,继续道:“我知道姜大夫你与阿隽哥哥已是夫妻,我从没想过拆散你们。我从前也并非真的想退婚,实是……父命难违。”
“我也清楚,不管如何,伤害已经造成,我无可辩驳。但我对阿隽哥哥一片痴心……今生既是无缘夫妻,我愿陪在您身边为奴为婢,看着阿隽哥哥平安喜乐,也想以此报答您对我家的恩情。”
“报恩……”姜映梨挑眉。
这报仇还差不多。
但很快姜映梨想起山头,犹豫了下,“你识字吗?可懂算术?可会管理庶务?”
谢婉韵一愣,显然没料到姜映梨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甚至都做好姜映梨拒绝自己,然后狠狠辱骂自己的下场,却从没想到她竟会这样心平气和地询问。
而且,管理庶务……那不是后宅主母应该做的吗?
想想也是,姜映梨出身农家,以后阿隽哥哥但凡中了举人,今后都是需要开府应酬的,这些她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但对于姜映梨而言,恐怕没那么容易。
再来,想必姜映梨也想清楚其中的关窍。毕竟世间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与其以后沈隽意再纳,倒不如现在收下自己的,便是今日的恩情,今后她也会跟姜映梨同一条心。
谢婉韵心中松了口气,忙回道:“读过《女训》《女诫》等,我娘也教过管家算账。”
顿了顿,她小声补充道,“我爹娘有意给我陪嫁两个铺子的。”
这就是展现自己的价值。
闻言,姜映梨颇为满意,她上下打量着谢婉韵的小胳膊小腿,遗憾道:“……就是太瘦了点……”
谢婉韵以为她嫌弃自己瘦小不能生,急忙道:“我每年都请平安脉的。大夫说我就是瞧着体弱,其实身康体健得很,我每年还会随我娘去道观上香,从不坐轿子的……”
姜映梨觑着她,又问道:“你真的毫无所求,只想跟着我为奴为婢即好?这你可得想清楚了,我这可不会平白无故留人的,必须得签个契书的。”
谢婉韵一愣:“契,契书?”
什么契书?
“当然是卖身契啊!”姜映梨回道,“不然你中途后悔,届时以两家的关系,难免交恶。有白字黑字为证,方能放心嘛!”
谢婉韵对上她真诚的目光,瞬间福至心灵。
懂了。
姜映梨是不信她,想将她拿捏在手里。
就与她娘挑选的良妾美婢给她爹一样,唯恐对方后期生了二心,就将人身契捏住。
但她娘的手段更厉害一些,后院那些女子都生不出庶出。
可她不同,她出身比姜映梨好,又通诗赋,今后定是能给沈隽意红袖添香的,而一旦她有了身孕,后面哪里是一张身契能管得着的。
在后宅方面,姜映梨还是太稚嫩了些!
谢婉韵这些年见识过不少,此时自以为弄明白姜映梨的心思后,霎时就有了应对之法。
“……姜大夫说的话自是有理的……我愿意签卖身契的……”
这话她说得有些迟疑和为难。
“你当真愿意?好好的乡绅千金,这般自荐为奴,传出去仿似我强人所难……”姜映梨也是一脸为难。
谢婉韵生怕她后悔,急急一改神色,“不为难,不为难。我,我是为兄报恩,自请为奴,哪里与姜大夫有干系!”
姜映梨满意了,“那我先拟个契书。你还有反悔时间的!”
“我来给您磨墨。”谢婉韵还怕她反悔,急忙去书桌上铺纸磨墨,甚是积极。
姜映梨:“……”
头回看到这般着急自卖自身的!
她良心一时都有些疼了。
不过,她现在的确缺识字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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