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相当于是一巴掌打了俩。
谢乡绅脸色愈发难看,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能奈何?
“……是。”
“老爷——”谢夫人气急跳脚,“我要见沈夫人,她在哪里?你简直是欺人太甚……当年若非是我家,她们孤儿寡母如何读得起学堂,如何能有今日的成就?”
“而今却忘本负义,卸磨杀驴,真真是薄情寡义!”
若是真认下,以后她闺女还如何能说婆家?
本来就因着这次定的郎君病逝,从而传出命硬的说法,现在再加个教养有碍,届时只会雪上加霜!
姜映梨不应声,而是似笑非笑地看向谢乡绅。
谢乡绅硬着头皮拉住谢夫人,“好了,别闹了。”
“老爷!这样以后,阿婉还如何还做人啊……”谢夫人说着,忍不住伤心落泪。
现在她也隐隐开始后悔,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他们这副模样,也催得人很容易产生恻隐之心。
谢家祖辈出自天水村,谢乡绅偶尔也会给村里施些小恩小惠。
章村长还知道分寸,但村里不少人都是为人父母的,见得这般都忍不住暗自嘀咕。
人心复杂,当自己利益受损时自是要誓死捍卫,一致对敌,可一旦轮到旁人时,就难免会有些慷他人之慨。
当下就有人暗自嘟囔沈家咄咄逼人。
姜映梨不动如山,只静静看谢家人表演。
最后谢乡绅终于道:“是我家教女无方,这次回去,我定然会对她严加管教,再也不会给沈家添麻烦。”
顿了顿,他补充道,“此次得知沈隽意考中童生,我特地准备了十亩良田,以作庆贺。这些就权当是我谢家的赔礼了!”
说着,他从衣袖暗袋里拿出一张地契。
事到如今,他想通了,愿意展现出诚意了。
谢乡绅的大手笔,令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好家伙,十亩良田!都价值二百多两吧!
多少人家一辈子都赚不到!
谢乡绅轻飘飘一句赔礼就送出去,这谢家家底当真是厚实啊!
一时间,不少人视线明里暗里地落在姜映梨身上。
姜映梨视若未见,淡淡推拒:“不必。无功不受禄,更何况,就如您所言,谢家先前于我家有恩,而今就算是两两相抵如何?”
谢乡绅哪里有什么不应的,只是到底肉疼。
要知道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恩情债,更何况是瞧着前途明朗的读书郎,现在却要以这样的方式轻轻揭过,实在可惜。
他宽慰自己,沈隽意兴许在槐花镇优秀,可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厉害的读书人,千军万马的科考,他又真能一直考中举人,考中进士吗?
这般想着,那股心痛和不甘消退了些许。
这件事最后是以谢家牺牲名声和抵消恩情作为结束。
至于白跑一趟的王明,他并不在意,倒不如说还看得津津有味。
姜映梨留他吃了午饭,陪同的是章村长和族老,他们还是头回跟官差吃饭,还有些战战兢兢。
王明跟姜映梨聊得很是投缘,离开前,他朝姜映梨道:“看来今后我媳妇若是生的是闺女,高低得送到您跟前学学。”
姜映梨挑眉:“您这是夸还是贬?我这外头提起,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自是夸赞。”王明叹道,“我媳妇和娘性子太软和,总是叫亲眷邻居拿捏,我每每出门都提心吊胆,唯恐她们叫人欺负了去。只能叫信得过的兄弟,偶尔去走动盯着些。”
“至于名声,”他嗤笑,“这就是个虚的,不当吃不当穿的。哪里有让家人开心痛快好!为名声所累,是这世上最可笑没用的。”
“我就先回去了,若是以后有需要,姜大夫尽管来找我就是。”
说完,他拱了拱手,就带着几个手下快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