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我正当防卫,倒成了践踏,啧啧啧,果真是没有最贱,只有更贱!”
沈隽意这回跟姜映梨是同仇敌忾的,“何老爷,商贾之家不能随意对人用私刑。且,若是不服,我已是请人报了官,咱们到了官府分辨分辨如何?”
何老爷一噎:“……”
他扬声,不敢置信:“你们还敢报官?”
这种丑事,他们怎么敢报官?
沈隽意一个学子,他不要名声面子吗?
可旋即,何老爷像是想到了什么,朝着站在外间的侍从使了个眼色,让其去把人拦住,整理了下衣袖,慢慢道:“便是报官又如何,今日受伤的是我儿,是你这恶妇对我儿动了私刑。”
“今日在场所有人,都能成为人证。便是要定罪,也合该是你这恶妇!”
在场都是何家人,众口铄金,姜映梨根本不占上风。
何荣轩此时也缓过来,他现在望着姜映梨的眼神都能喷火,咬牙切齿道:“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捆起来,先给她用些不会叫人看出来的刑,回头再送去县衙,叫李叔好生判判!”
一说话就岔了气,腹部的疼痛让他忍不住俯下了身。
他实在恨死了姜映梨!
他平生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还是在一个女人手里!
姜映梨扬眉,“李县令?原来何玲瑶先前说的都是真的,县衙都成你们何家的私军了?”
“你胡说什么?”何老爷不想跟她胡扯,招了招手,一群家丁就扑了上来。
姜映梨不曾动,而是抬起头,慢条斯理地看向何老爷:“何老爷,我在救你们,你们倒是恩将仇报!罢了,送了我去县衙,想来很快平阳世子也会把你们送来与我做伴儿。”
闻言,何老爷被愤怒冲昏的头,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他迟疑了下,喝止了家丁,冷冷望来:“平阳世子会给你出头?谁信!”
“您不是信了吗?”
不然,何老爷哪里会阻拦住人。
何老爷咬牙。
姜映梨懒懒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何老爷?”
“爹!”何荣轩还有些不忿。
何老爷没理他,眸子死死地盯着姜映梨,腮帮紧咬,脸颊颤了颤,对峙半晌,他呼了口气,勉强挤出一抹笑。
“自然。”
何老爷不比何荣轩,他看得更远,也更明白。
要是平阳世子真的想对姜映梨动手,何以用得着他们,平阳公府想动一个人,有的是办法。
而凌降曜也只是让他们把姜映梨娶进门,图的是什么?是她好用。
说明他本人拿捏不住姜映梨,不,更或者说,他是忌惮。
因为不想得罪,所以才要他们这些跟姜映梨沾亲带故的人来动手。
说白了,他们是棋子,持棋人是世子。
现在姜映梨这颗棋子要跳出棋盘,他们这些人却没得选择。
他们固然可以现在把姜映梨抓了伤了,但平阳世子的态度暧昧,实是难以拿捏度。
何老爷是个商人,他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不仅仅是依靠京都做官的哥哥庇护,更多靠的是自己敏锐的嗅觉。
譬如现在,他就发现,姜映梨很聪明,她既能让平阳世子采取这般迂回的手段,可见平阳世子是不愿得罪人的。
现在他们泄了底,摆明了会给平阳世子带来麻烦。
姜映梨眯眼,问道:“何家已是柳城首富,听说何老爷有兄长在京都为官。按理说,不该对一个毫无实权的平阳世子言听计从,我很是好奇为何?”
何老爷神色平淡,顿了顿,还是回了句:“平阳世子虽未有实权,但他母家谢家乃是京都世代簪缨忠将。”
沈隽意蹙眉,飞快道:“谢家军?”
“谢家军?”姜映梨微怔。
“谢家军乃是开国肱股之臣,世代驻守西南边境,抵抗外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