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博将家产败光,外祖母急病而逝,留下我被哥哥嫂嫂养着,动辄劳碌打骂,没有一天轻松的日子。在偷听到你舅母想将我卖到不惑之年的商人为妾时,我抓住了见到你祖母的机会,这才逃离一难。可即便是我再怎么小心翼翼地侍奉讨好她,她却始终不肯松口,母亲只得一天一天的强忍着,直到你父亲在扬州娶妻,带回来一个怀着孕的妻子。”
秦婉珠脸色怔住,神色难看,她还记得长姐。长姐在时,她竭力维持柔弱的样子就如同一个粗鄙不堪的小丑,妄图夺取从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柳姨娘也想起那耀眼的女子,表情不由得有些庆幸,“幸好她去的早,不然你我母女定是会被她压得喘不过气来。那几乎是我最难熬的时候,可我还是等到了一个机会,夫人生秦婉宜时难产。”
秦婉珠不禁呼吸一紧。
“当时夫人和我各生了一个女儿,大小姐耀眼如火,你柔弱如花,你父亲虽然心有遗憾,可终归还是疼惜你。谁知,夫人却再次怀上孩子,母亲当时日夜难眠,每日都在你父亲面前为夫人祈福,盼她早日生下儿子,更是日日在你父亲面前念叨。你父亲面上虽没表情,我却知道他心中也希望这胎是个儿子。”
秦婉珠神色紧张,也仿佛看到了当时对柳姨娘如此不利的情景。
停顿片刻,柳姨娘冷笑一声,“可母亲却明白,夫人这胎不稳。夫人从小便有哮喘之症,心思敏感却总要做出一副豁然通达的模样,实则内心脆弱,不堪一击。以我对你父亲的了解,当年他求娶夫人定是一副奋发的模样,更不可能将我的存在告知于她。夫人自来到这里,便气滞于心,与你父亲心生隔阂,从来不肯将自己的不适表现出来。生你长姐之时,夫人就因为气结于心伤了身子,第二胎又怎么会安稳,偏偏她还要做出一副无事的模样,更是不肯将那天天送进院里的苦药给你父亲看上一眼。”
“果不其然,她生产时痛了两天两夜,直到挺不过来才生下一个女儿,身体娇弱不堪,仿佛第二日便要夭折。你父亲怎么会高兴?可更让母亲觉得上天也怜悯我的是,夫人这胎伤了根本,恐怕再也怀不上孩子。尽管她竭力想要隐瞒,可她自生产后便一直请大夫的事情,却还是将这件事泄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