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胡昊炎谋逆,置王爷的前程于不顾,已然斩断了舅甥情义,他此时只是一个想要谋朝篡位的大逆不道之人,王爷前去剿灭叛军,不过是肃清异党,以正朝纲。王爷别忘了,王爷首先是天羽的皇子,其次才是柔贵妃的儿子、吉胡昊炎的外甥。若此次王爷前去剿灭叛军,百姓只会说王爷大义灭亲,而非残暴不仁,谁让吉胡昊炎谋逆在先呢!”
南流渊没有否认云梦牵的话,可面色却渐渐暗沉下来,良久才道:
“实不相瞒,其实母妃已经以命相逼……”
提起柔贵妃,南流渊眸光变得复杂、为难。
以命相逼?
想来南流渊一直按兵未动,便就是因为柔贵妃的横加阻拦。
柔贵妃对南流渊管束之严格,是出了名的。
是而南流渊才会如此出众,也因此更看重柔贵妃的意思,不敢轻举妄动。
但云梦牵却是不明白,在儿子与兄长之间,难道大多数母亲不都是应该选择自己的儿子吗?
尤其南流渊前程一片大好,柔贵妃也不是个不明事理之人,为何会阻拦至此?
可她却没有精力去揣摩柔贵妃的心思,只能道:
“柔贵妃极力阻拦,不过是因为贵妃与吉
胡昊炎关系极好。但在皇位与亲情之间,王爷以为谁更重要?若王爷当真以为与吉胡昊炎的舅甥情义更重要,也便不会如此为难了。”
从未有一个人能如此准确地说出他的心思,这让南流渊感到震惊的同时,又让他对云梦牵生出更多的亲近之感。
他自然知道,在皇位面前,其他一切都变得那样渺小、不值一提。
可柔贵妃对他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不是一朝一夕、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从小到大,他最畏惧的人不是南非齐,而是柔贵妃。
她的一个眼神、一句褒贬,都能对他造成最深远的影响。
甚至从小到大,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事,就是讨得他母妃的欢心。
事事看她的脸色,已经成了他的行事准则。
云梦牵,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意外,他背着柔贵妃,偷偷地喜欢着她。
如今因为云梦牵,也许吉胡昊炎会成为他人生中第二个意外。
只是若他当真亲手剿灭了吉胡昊炎,日后该如何面对柔贵妃?
想到这里,他闭上了眼睛,不免在心中长叹。
其实他也不明白,难道他能得到皇位,不是柔贵妃最希望看到的吗?
良久,他才睁开眼睛,似
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长宁郡主的意思是,只要本王此次剿灭了叛军,皇位就会唾手可得?”
云梦牵笑了一下:
“皇位,本就应该是王爷的。”
她会如此说,是因为前世。
前世南流渊已然登上了太子之位,若不是因为南流晔,那皇位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这一世,她一定会阻止南流晔,力保南流渊登上皇位。
南流渊好奇道:
“郡主为何会如此笃定?”
云梦牵垂眸思虑片刻:
“因为,长宁会助王爷登上皇位。”
南流渊双眸微眯:
“郡主有何资本助本王登上皇位?”
她总不能把前世南流晔如何加害于他的事都说出来。
因为她知道结局,所以能提前防御。
南流渊这个问题,她现在无法回答,只能赌一把了。
于是,她站了起来,看着南流渊,平静而冷淡地一福:
“王爷不信,就当长宁今日什么也没说过,告辞……”
说罢,她转身就往外走去。
南流渊却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我信!”
不管她能不能助他登上皇位,不管她能做什么,他只知道,这是一个能将她留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