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骄横地站在云梦牵的面前,就是要让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脖子上的血痕。
宁妃可是天羽二皇子的生母,是皇帝的宠妃,母凭子贵,平日里谁敢碰她一根汗毛,如今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血痕,那便是能要命的罪过。
云梦牵明白,宁妃这是想把事情闹大。
她认真地看了看宁妃的伤痕,目光又不留痕迹地滑过宁妃的双手,这才问道:
“宁妃娘娘的意思是,这是碧春做的?”
宁妃冷笑一声,狭长的丹凤眼不屑地睨着她:
“不然呢?”
“看这痕迹,像是用指甲刮伤的。”
“碧春那丫头掐着本宫的脖子,奴才们将她拉开时,她还不死心地抓伤了本宫,难不成我会自己抓伤自己?”
云梦牵垂眸淡淡一笑:
“宁妃娘娘一定没有仔细看过碧春的手,碧春从小就跟在我身边,每日都要做许多粗活,不似宁妃娘娘十指不沾阳春水,有功夫侍弄您的指甲,碧春从来不留指甲。”
“你……”
云梦牵的一番话,顿时气得宁妃白了脸。
她说的都是事实,刚才她已经观察过宁妃的双手,她留着漂亮的指甲,染着淡淡的红色,而碧春从来不留指甲。
所以宁妃就是在
撒谎,她如此冤枉碧春,无非就是想从她的身上得到些什么,只是算计得这样明显,倒显得宁妃不太高明。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云梦牵索性单刀直入:
“都说宁妃娘娘是个直爽之人,宁妃娘娘抓了碧春,应是要与我谈条件吧?宁妃娘娘不妨直说,要如何才肯放人?”
闻言,本应生气的宁妃,眼中却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她后退了两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娇小的人儿,不得不重新审视一番。
倾城之貌自是不用说,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倒是有几分胆色。
从她进来到现在,她没有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惊惧,她始终很是淡定从容,哪怕她面对的人是皇帝的宠妃,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也是,从她昨晚在寿宴上的表现来看,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丫头。
从前南流晔跟她提起云梦牵的时候,她还皆是不屑一顾,不过从这一刻开始,她好像突然明白南流晔为何对她念念不忘了。
对云梦牵有了新的认知,宁妃再说话时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你倒是爽快!怪不得定南王对你念念不忘,非要得到你不可,从昨
日的寿宴到今日的谈判,本宫倒是不敢小瞧你了。一个破草药包子也能把太后娘娘哄得合不拢嘴,可真有你的。”
云梦牵微微颔首:
“长宁不敢。”
宁妃冷哼一声:
“话已至此,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宁妃娘娘且慢。”
云梦牵打断了宁妃,在这偌大的皇宫里,除了皇上和太后,好像还没有谁敢打断宁妃的话。
可是云梦牵不想被宁妃牵着鼻子走,就必须如此。
“从长宁进入奕福宫到现在,还未见到碧春。长宁倒是有些怀疑,碧春真的在宁妃娘娘这里吗?”
宁妃冷冷一笑,也不生气,与这样的人博弈才算是棋逢对手:
“把人带上来。”
心中暗忖,这丫头的确不简单,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倒是有胆识、有头脑,这样的女子若是跟南流晔一条心的话,对南流晔倒是好事一桩。
可她若是站在了南流晔的对立面,那可就不好对付了。
宁妃思忖间,云梦牵的内心其实是焦灼的。
她焦灼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碧春。
栽到宁妃这种厉害角色的手里,她怕碧春会受苦,就像在云家老宅时,碧春的脸被打得惨不忍睹,甚至差点被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