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太后都没有说话。
只是端详着那只中药包,拿在手里反反复复地看,不时地凑到鼻子下面闻一闻,皱着眉头,谁也看不透她的心思。
可是借着明亮的灯火,她的眼中似乎泛起了泪光。
南非齐看看那中药包,又看看台下跪着的云梦牵,一双凌厉的眼睛里若有所思。
继而笑着问道:
“母后,这大荷包,您看了这么久,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南非齐用大荷包来形容云梦牵亲手做的这只中药包,未免有些轻视之嫌。
台下仍然有人忍不住在笑,太后听见声音,目光却从那只中药包上抬起,缓缓落到了台下。
向来和蔼可亲的太后,此时的表情却异常严肃,一时间,台下的嘲笑声没有了,变得鸦雀无声。
太后这才跟南非齐语重心长地说道:
“皇上,你看这药包上的刺绣,一面绣着福寿,一面绣着安康,这字迹清秀、针法精美,实在是不可多得,还有这祥云,绣得是栩栩如生,仿佛是天上的云彩落了下来,一点瑕疵都没有。你再看这针脚,均匀细密,恐怕连个药渣都不会透出来。哀家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饱含心意的寿礼,它精致却不华丽,
实用却不寻常,依哀家看啊,这比那些个金银珠宝,都可心多了。”
闻言,南非齐一双狭长的眼淡淡地瞥了一下台下的云梦牵,随后笑着对太后说道:
“母后喜欢就好,也不白了长宁县主这一番心意。”
太后点点头,一抬眸,果然已是热泪盈眶:
“没错,长宁县主说的好,贵重的就是这份心意。长宁,起来吧。”
“谢皇上,谢太后。”
云梦牵这才起身,规规矩矩地站在台下。
太后看着她,继续说道:
“想当年啊,哀家还是一个才人,出身低微,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就似那地上的一棵小草,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却没有人能真正看得见你。哀家记得那年是先皇四十岁的寿辰,哀家身上没什么银钱,当各宫嫔妃都给先皇献上寿礼的时候,哀家手里就攥着一个哀家亲手绣的荷包,一面绣着一个福字,一面绣着一个寿字,里面放了先皇喜欢的檀香,就这么战战兢兢地给先皇送了上去。”
微顿,太后渐渐看向了远方,可她的目光里,却透着满满的回忆,
“哀家以为先皇见惯了贵重的东西,根本不会稀罕哀家亲手做的这个小物件,可是先皇却说,
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这么用心的寿礼了……”
太后没有再说下去,可是云梦牵却听得出,这种用心意做成的寿礼,在太后的心目当中,恐怕要比那些价值连城的寿礼还要珍贵。
太后的目光又落回到了云梦牵的身上,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笑着道:
“长宁啊,今天的寿宴上,哀家最喜欢的,就是你的这份寿礼了,你的心意,哀家收下了。”
云梦牵闻言,也不免有些感动,当即道:
“只要太后娘娘喜欢,那长宁这两个月以来的心思就没有白费。”
“两个月?什么意思?”
云梦牵有些羞赧地说道:
“不瞒太后娘娘,像这样的大荷包,长宁从两个月以前就开始制作了,到昨日为止,一共只做好了九十九个,长宁原是想再多做些的,如此太后在夏日里就不必再熏艾,也不用再怕被蚊虫叮咬了,可是时间有限,长宁只做了这么多。”
闻言,太后越发感动了:
“两个月,这得花了多少心思?”
“长宁没本事,也只能为太后做这些。”
云梦牵垂着眉眼,谦卑地说道。
太后不住地点头:
“好孩子,你的孝心哀家知道了,真是难为你了。那剩下的
九十八个药包在哪,哀家派人去取。”
“回太后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