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生气了。
起初只是觉得委屈、觉得冤枉,后来得知真相后,她觉得是自己的错,就急着道歉。
云梓琛可以生她的气,可以对她冷嘲热讽,也可以痛骂她。
可是他却不能否定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他说她轻视他、说她把他当成跳梁小丑,没有什么比这些话更能刺痛她了。
没有人会知道云梓琛在她心中的分量,除了不能嫁给他,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就像前世他为她那样。
不,这一世,他仍旧如此为她,刚才他甚至说,他不会放过毁了她的人,哪怕那个人是云梦蝶!
这样的云梓琛,在她心中从来都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他凭什么对她说出这种话?
她的眼睛忽然红得像兔子,泪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云梓琛,你非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是吗?非要刺痛我、看着我为你伤心难过,你才甘心是吗?你想逼死我是吗?”
她居然直呼了他的大名!
这是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
不过,第一次听她这般无礼地叫他的名字,为何他不生气,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愉悦?
看着她的泪水,他一下就慌了神,刚才的愤怒、怨气,似乎在顷刻间化
为乌有。
女人发起脾气来,明明是应该让人恼羞成怒的,可是为何看着她发脾气,他的心却顿时柔软得一塌糊涂?
见他怔愣着,良久都不再说话,她越发觉得委屈。
重生以后,她已经决定不再委曲求全地活着,不再受任何人的委屈,可今天偏偏让她受委屈的人是云梓琛!
“云梓琛,不需要云梦蝶,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她一边说一边怒气冲冲地走向了老槐树。
“牵牵……”
他像刚才她拉他那样去拉她,她却学着他的样子将他甩开。
“别拉着我!”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了老槐树下,从怀中拿出了一根白色丝带,仰脸抛向了老槐树。
那白色丝带也争气,只一下就顺顺当当地挂在了树杈上,两头长长地垂了下来。
老槐树下就是石桌石鼓,她提起裙摆就站了上去,将丝带的两头紧紧地系在一起,作势就要把头伸进去。
这一连串的操作,吓得云梓琛脸都白了。
他一把抱住了她的双腿,将她高高举起,从那个白色的套子里解脱出来。
可她却仍然抓着丝带不肯放手,吵着:
“放开我!云梓琛你放开我!”
此刻云梓琛才不管她说什么
,一直抱着她远离了老槐树、远离了那根该死的白丝带才罢休。
他甚至后悔刚才跟她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她心里该有多难过,才会想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不管她是吓他,还是来真的,他却是真的怕了。
他把她放下来,不管不顾地将她拥进了怀里,声音在她耳畔颤抖着:
“哥哥错了,哥哥错了,哥哥不该对你发脾气,都是哥哥的错,别这样折磨我……”
她听得出,他的声音里已然有了泪意。
可她此刻也是气得不行,用力地想要推开他:
“兄长说话可要凭良心,究竟是谁在折磨谁?”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是我在折磨你,行吗?是我错了,别再这样吓我……”
也许是作为云梦蝶药引的事真的气到他了,却也真的吓到他了,他似乎比从前更害怕失去她。
刚刚看到她要自缢,恐惧感立刻取代了愤怒,占据了他的心。
那时他的心底只有一句话,只要她活着,她想怎样都好,气死他也好!
或许是云梓琛的柔软打动了她,让她又找回了从前的感觉。
他长她七岁,她懵懵懂懂时,他已经是个风流潇洒的少年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