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上来的三男一女,双手皆被反绑在身后,嘴里塞着破布,一个个低眉垂目,安静而乖顺。
那一名女子,便是吉胡觅雪的熟识,李桃儿。
联想到云梓琛刚才说的话,让她死个明白,吉胡觅雪几乎能想到,李桃儿不仅被抓了进去,而且可能已经把什么都招了。
她扶着桌子,无助地看向杏儿。
然而杏儿的眼睛里,除了绝望,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
捕捉到那丝愧疚,吉胡觅雪才明白,原来今日的一切,都是出于杏儿的私心。
她想救李桃儿,所以不惜搭上吉胡觅雪的一切。
杏儿是在赌博。
赌云梓琛还没有功夫去审李桃儿,赌李桃儿为了她,会守口如瓶。
可她实在高估了李桃儿的信念,也实在低估了云梓琛的能力。
她为了李桃儿可以不惜犯险,云梓琛为了云梦牵,更是可以不顾一切。
见到余浪带上来的四个人,未等南流渊说话,南流晔已经好奇得瞪大了眼睛。
他一屁股坐在了桌上,与其他人脸上的凝重不同,他倒是兴奋极了,问道:
“云指挥使,你这又是卖的什么关子?这四个人,也与长宁县主有关?”
云梓琛冷冷的扫了一眼吉胡明衍,又狠狠地瞪视了一眼瘫
软的吉胡觅雪,这才道:
“回定南王,这个女子,便是冯青口中的李桃儿!另外三个,则是李桃儿花钱找来的同村,打算火烧梧桐苑的纵火犯!前几日夜里,若不是发现及时,恐怕梧桐苑早已被烧成灰烬,长宁县主恐怕也不会站在这里了。而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了吉胡觅雪的指使!”
“什么?纵、纵火?火烧梧桐苑?”
哪怕向来胆大包天、行事乖戾的南流晔,也被这极致的手段吓到了。
他从桌上跳下来,走到吉胡明衍的面前,惊诧得看了看。
又踱到吉胡觅雪跟前,甚至有些惊喜:
“吉胡妹妹,赶情你这是想要烧死你的情敌,一了百了啊?够胆色,我喜欢!”
他竟对吉胡觅雪竖起了大拇指。
转而又看向南流渊,幸灾乐祸道:
“皇兄,你们吉胡家的人,还真是个个让人刮目相看啊!原本父皇打算让吉胡妹妹嫁给三皇弟,给咱们皇家延续香火、开枝散叶,可是如今一看,啧啧啧……这吉胡小姐若是真的嫁进了恒阳王府,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呢!比如今儿绑架一个小妾卖去花楼啦,明儿再用火烧死一个侧妃啦……这到时候三皇弟可就成了京都的大笑话儿了!”
南
流晔说完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南流晔一直嫉妒南流渊,嫉妒他文韬武略,嫉妒他一心为政,嫉妒皇上宠爱他,嫉妒他的身上居然找不出一丝瑕疵……
所以他迫切地希望能在南流渊身上找到污点,而吉胡家的这档子事,便像是在南流渊的身上盖了一个洗不掉的印章。
因为南流渊永远也无法抹掉一个事实,他的身上始终流着吉胡家一半的血。
吉胡家犯错,皇上必然会迁怒于柔贵妃,自然也会迁怒于南流渊。
直到这时,吉胡觅雪似才醒悟,自己到底给自己、给吉胡家、给南流渊惹了多大的祸事。
她一抬头,正正对上李桃儿无助绝望的目光,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她猛然转过身,目光从南流晔的得意,到南流渊的愠怒,再到南流简的失望,一一掠过。
心底一片寒凉。
她后悔了,一边朝着南流简摇头,一边频频后退,甚至想要立刻逃离这间屋子:
“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不是我……”
南流简看着此时此刻还在狡辩的吉胡觅雪,眼中的失望也渐渐淡去,甚至冰冷得不剩一丝情绪。
吉胡明衍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