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玄苍,他缓缓倾身向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想错过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试探道:
“她嫁不成,你很开心?”
她有些看不懂他眼中那复杂的情愫,只是冷道:
“与我无关。”
从她重生那刻起,她便与“爱情”二字无缘了。
被南流简爱过,也爱过南流简,恐怕是她前世今生唯一的爱情。
当时的刻骨铭心,早已成了过眼云烟。
爱之痛,她不想再体会了。
如今南流简娶谁,都与她无关。
唯一的心愿,就是南流简这一世再不为感情所累,能潇潇洒洒地走完一生。
短暂的沉默,她怀着自己的心思,玄苍则一直看着她,揣摩着她的心思。
片刻后,玄苍问道:
“你想怎么办?”
云梦牵看了玄苍一眼,知道他问的是关于吉胡明思。
只是这一眼,刚才飘忽的思绪又回到了眼前。
马车里的血腥味浓重得挥之不去,玄苍肩膀上被划破的衣裳被鲜血浸湿,微微颤动着,那样的刺眼。
想着当时的场面,她心下一冷,眸光顿时暗了几分,道:
“既然送上门了,自然不能便宜了他,这一刀起码得还给他。”
闻言,率苍微微勾起
了唇角。
能有雄心壮志暗中促成琼华山谷之事,他还以为她除了良善,便是连个匕首也不敢拿的弱女子呢。
没想到她骨子里还有一股狠劲儿。
对了,听说她母亲生产那天夜里,她眼也不眨地杀了一个拦路的婆子。
这样的她,柔中带刚,善中有恶,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儿。
可他哪里知道,若不是经历了前世,她又怎么可能会变成这般模样?
“还有呢?”
他看着她,饶有兴味地问。
“还有……”
她垂下眸子,细细思量起来。
只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此时想的是前世今生。
如果今生还会像从前一般,南流渊登上太子之位,那么她是不是应该未雨绸缪,向南流渊要一份保险?
思忖良久,她道:
“他是吉胡家的公子,吉胡家背后有柔贵妃,有大皇子,刺杀漠北质子不是小事,若是这件事捅了出去,你在天羽被刺杀受了伤,天羽必须给漠北、给你一个交代,而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却不是吉胡家,反而应该是大皇子南流渊。大皇子的母妃柔贵妃是吉胡昊炎的亲妹妹,平日里与吉胡家交往甚密,而皇上向来看重大皇子,若是吉胡家出了此等丑
闻,大皇子势必会受到牵连,让他在通往太子之路上多了一块绊脚石。”
微顿,她接着道:
“依我看,与其让吉胡明思受些皮肉之苦,莫不如用这件事当作筹码换点什么,来得更加实在。”
“你想换什么?”
她眼神微动,清清冷冷的眸子里,难得的透着丝狡黠:
“那要看……来救吉胡明思的是什么人了。”
他捕捉到她一闪而逝的狡黠,心底被她少见的小动作激荡着,越看越是心生欢喜。
只是他习惯了不动声色。
从他十三岁那年被大王子遗弃在荒漠里开始,他的喜怒便通通隐藏在心底。
似乎只有把自己的情绪掩埋起来,不让人窥探到一丝一毫,他才是安全的。
比如此刻,他只是看着她,一如往常的平淡、不辨喜怒:
“你想让什么人来救他?”
她脱口而出道:
“大皇子。”
他什么也不问,只是点头,像是给了她一个承诺:
“好。”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既然损失最大的人是大皇子,那么由他来救,他们才能变成最大的受益者。
从受害者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