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长叹,云景天道:
“皇上,这本是臣的家事,竟闹到了皇上面前,臣真是罪过。”
南流简憋着一口气,直指云景天道:
“云景天,我到今日才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所谓的信口雌黄、颠倒黑白,不过如此!听起来受伤的人都是你,干脆把长宁县主请来与你对质,你敢吗?”
云景天看着南流简,老谋深算的眼睛里,透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光:
“王爷,臣不是不敢,只是长宁县主她如今怀有身孕,身子着实不爽利,这段时间,玄苍王子一直闭门谢客,怕她动了胎气,臣以为玄苍王子是不会让她出门的。”
果然,云景天从南流简的脸上,看到了他想看到的表情。
她怀孕了?
怀了玄苍的孩子?
南流简震惊地看着云景天,已是说不出话。
他最爱的女人,他直到现在都无法放弃的女人,居然怀了别人的孩子?
他感觉心口好像破了一个大洞,有冷风从洞口呼啸而过,让他整个身体都冷得颤抖。
他的心,好疼。
议论声始终没有停止,刘公公见南非齐的手指动了动,便赶紧高声道:
“肃静!”
一语落下,朝堂上立刻鸦雀无声。
南非齐始终注视着众人的表情,也知道云景天的话都
起了什么作用。
其实他并不关心真相,他看重的,另有其事。
略一沉吟,南非齐道:
“上将军,其实朕也好奇,那张嬷嬷为何要害死罗氏?算起来,这柳氏的杀人动机倒是更合理一些。”
云景天沉着应对:
“回皇上,张嬷嬷临死前曾说过,她就是恨不得罗氏死,至于二人的是非恩怨,恕臣不知。至于柳氏,她出身商贾之家,虽然个性张扬了些,但为人还算单纯,绝不至于杀人。何况臣的母亲在死前曾留下遗训,绝不允许柳氏成为正室夫人,因而柳氏这辈子也只能是个妾室,罗氏在与不在,与她关系并不大。”
南非齐微微勾唇:
“上将军此言差矣!女人心海底针啊,朕的后宫里,争风吃醋的女人大有人在,可是在朕的面前,一个个还不都是乖顺得像只小猫儿一样,不敢露出她们的狐狸尾巴?”
南非齐的话听起来不轻不重,却像是在驳斥云景天的言论,谁又听不出来?
刚才同情云景天的人,又开始默默地腹诽,幸亏刚才只是悄悄议论,没有当着南非齐的面说出来。
否则,不就等同于与皇上唱反调?
片刻的沉默后,只见刚才第一个想要站出来说话的户部尚书宋运诚又站了出来,说
道:
“皇上,依臣之见,这件事虽说发生在上将军府,却并不能以家事而论。这显然是一桩蓄意谋杀案,若是此事不能彻查,必然要助长恶人的歪风邪气,此后人人效仿,岂不是家家无宁日?难道日后的朝堂之上,皇上都要跟臣子们讨论谁家又出了什么血案、谁家后宅又是如何争风吃醋的吗?”
宋运诚说得严肃,可是这话听起来又带着些讽刺,不由惹得一些人暗地里偷笑起来。
宋运诚是三皇子南流简的亲舅舅,宋运诚的亲妹妹宋烟璃,正是南非齐的宠妃、也是南流简的生母,璃妃。
而宋运诚本人又最是清正廉洁、刚正不阿之人,他的话,在朝堂上颇俱分量,也颇得皇上器重,否则也不能将掌管国家财政大权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他。
而他说的话,并不是因为南流简,只是他的一己之见。
可是既然他发了声,南流简便像是多了一个坚实有力的后盾。
南流简紧接着说道:
“父皇,宋大人说得对,所谓杀一儆百、以儆效尤,父皇定要严查此事,方能警醒世人。”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南流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