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酸楚骤然涌上心头:
“所以,你知道是她一手策划了这件事,依然无动于衷是吗?”
他的双拳久久地紧握着,看着她受伤的模样,看着她质问的眼神,他却无言以对。
他给了云梦蝶那样的承诺,他无法违背。
如果那夜的女子不是她,也许他一个字都不会过问。
可偏偏是她,因为是她而
让他无法无动于衷,因为是她,他已经准备违背那个守了十年的承诺。
她无法了解他的痛苦、他的矛盾。
也许,他也并不需要她了解。
他只希望她能快乐,倾尽他的所有,让她快乐就好。
见他久久不回答,只是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她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算了,我有什么资格质问你……”
他始终是站在云梦蝶身边的,刚刚云梦蝶还说,她会等他,等他来娶她的那一天。
而她算什么?
单凭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就有权利来质问他了吗?
她太高估自己,也从不该对他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
马车稳稳地行进着,再没有轧到什么石头,可是彼此的心,都似被车轮碾过,狠狠地痛着。
狭小的空间内,气压极低,连呼吸都那样费力。
两人明明挨着,可玄苍却知道,他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再一次被推远了。
良久,他低低的声音响起,撞击着马车的四壁,回荡在车厢里:
“我会帮你调查上将军夫人的死因。”
“你?”
她再次看向他,片刻的怔愣后,露出一抹嘲弄的笑,
“别说笑了,如果你查出是柳姨娘所为,你打算怎么做?”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虽然他回答得毫不犹豫,可她仍然没有放在心上。
“玄苍,难为你了,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为了安慰我,为了弥补柳氏母女犯下的罪过,而对我说了一个美丽的谎言吗?”
“三天,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的话音落下,马车也在和坦的“吁”声中稳稳停下。
她怔怔地看着他,不知为何,此刻他眼中的笃定竟然打动了她,让她感觉他真的会做点什么。
只是她无法期待结果,三天……让玄苍与云梦蝶反目,可能吗?
………
三天很快过去了。
这三天来,云梦牵看到玄苍的次数屈指可数。
虽然她的一日三餐加汤药依然准时,但却只是在晚上快要就寝的时候,玄苍才会匆匆来见她一面。
他先是帮她把脉,再询问她这一日过得如何,有何不周到的地方,尽管叫下人们去办。
他不会在落梅阁留宿,可每每看着她的眼神,却是复杂深邃的,又带着些忧郁。
白天,他似乎很忙,一直不在寒香园里。
有时候,云梦牵想问他,母亲的死因查得怎么样了。
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不想抱着希望,更不想把他的话当真,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
她应该养好身子,待她能行动起来了,再去做该做的事。
然而让她万万想不到的是,第三日晚上,玄苍竟真的给她带来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