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他的声音格外温柔,好似一池春水,暖暖地包围着她,让她沉溺其中,不知是梦还是真。
“玄苍,你……是玄苍吗?”
她蒙蒙地问着。
玄苍轻轻推开她,望着她茫然无措的模样,竟柔柔地笑了。
云梦牵一怔,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真正的笑。
他笑起来,很好看,唇畔眉梢
眼角都带了些微的弧度,让他原本刚硬的轮廓忽然就温润了下来。
他向来是笑比清河,她从未想过,他也会笑,而且笑起来,会是这个样子。
她倒是很不习惯,总觉得他是一匹孤傲的狼,心中只有仇恨与江山,这样的人,怎么会笑得如冬日暖阳?
见她久久地失神着,他实在忍不住,吻上了她的额头,唇贴着她的皮肤呢喃:
“这世上,只有一个玄苍,也只有一个牵牵。”
牵牵?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不知为何,他这样叫她,让她的心没来由地一跳。
跳着跳着,就乱了节奏。
她闭上眼睛,狠狠地握着拳头,逼着自己清醒,再清醒。
她努力找回自己的理智,这样的玄苍不对,她不能陪着他疯。
迅速将自己从迷乱中拉回现实,她往后退去,与他拉开距离。
“玄苍,我不知道这一天一夜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很清楚,现在的你应该很不正常,也很不清醒……”
他的愤怒还历历在目,那副恨不得杀了她的样子,仍然让她无法释怀。
她突然想起了贺兰宣朗,他不是抓了他吗?
难道是他把贺兰宣朗杀了,泄了愤,所以才变得温润起来?
她猛地抓住他的衣袖,急切道:
“是不是贺兰先生
?你把他怎么了?”
见她这副模样,玄苍心里一疼,若不是他之前吓到了她,她也不会如此慌乱、如此地不信任他。
看着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那样纤细苍白,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折断似的。
他不敢动,只是看着她,唇边爬上一丝酸楚:
“他很好,我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差人把他放了。”
“放了?”
“不信的话,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可以带你去清风阁。”
“你……带我去清风阁?”
她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从前的玄苍,总是把贺兰宣朗当成她的情夫,对他充满了敌意,别说带她去看他,就连偶尔提到这个名字,他都暴躁得想要杀人。
玄苍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眉心微微一紧,没有再说什么。
他随之握住她的手,轻而缓地放到眼前,将三根手指搭了上去。
“你干什么?”
“嘘!”
他阻止了她说话,用心感受着她的脉搏。
她身子本就弱,如今怀了身孕,加之这一次为了逃跑的奔波劳累,如今却是越发亏虚了。
不仅如此,胎相还略有不稳,显然是动了胎气。
放下她的手,他拉过被子帮她盖好,又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
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却是再未说一个字,这才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