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定自己是被烫醒的。
手指触到他的脸颊、他的脖颈,烫得吓人。
她心里一惊,看他平日里那般健硕,没想到竟也会如此脆弱。
她顶着困意立即起身,用两条帕子轮流帮他降温,却又觉得这样恐怕不够,犹豫再三,她还是拉开了他的衣襟。
只是在拉开衣襟的瞬间,一个东西掉了出来。
她定睛看去,却发现那不是别的,正是他从她这里夺走的姻缘福袋。
一个宝蓝色的小小的袋子,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竟一直把它贴身带着?
为什么?
她无法理解玄苍这种诡异的行为,难道是为了随时拿出来提醒她、羞辱她?
不,应该还有第二只,云梦蝶不是也求了姻缘福袋吗,她送给他的那一只呢?
鬼使神差的,她的两只手好像中邪了一样,伸向了他胸前的衣襟。
左摸摸,右掏掏,竟是什么也没有。
所以,他只有这一只?
她将手收了回来,她为什么关注这个?
别说他有一只福袋,就算他有一百只,也不关她的事。
她重新投入了为他降温的战争中,两条帕子轮流替换着,一块放在他的额头上,另一块则尽可能大面积地为他擦拭体表肌肤。
困意袭来,她默默顶着,直
到摸着他的额头不再烫得吓人,她绷着的一根弦才渐渐松懈下来……
天光大亮,睡梦中的玄苍紧闭着双眼,似乎做了梦,一对眼珠在眼皮底下不停地滚动着。
他好久没做梦了,却在这一夜,梦见了好久好久以前的事。
那年冬天,他只有十岁,父汗让他跟随漠北的商队来天羽长见识,他便听话地来了。
京都很繁华,到处都是新鲜的玩意儿,他有些应接不暇。
他觉得一双眼睛不够看,恨不得借上十双八双眼睛,把京都的繁华通通收进眼底。
明明一双眼睛不够用,可他却在经过一个窄小的巷口时,偏偏看到了里面一个娇小的身影。
那是个梳着一对双髻的小女孩,身上穿着白色镶粉边的夹袄,白白嫩嫩的脸庞映着午后的日光,分外水灵好看,就像年画上的小娃娃。
只是一闪而过,可巷子里的对话还是被他听了个真切。
“我不跟你走,我不认识你,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娘亲……呜呜……你是坏人,你放开我……”
小女娃无助的哭声传入他的耳朵,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粗声粗气、连哄带骗的声音。
“哎呦呦,我的小乖乖,你别哭别哭啊!我这就带你去找你娘亲,我可不
是坏人……”
直觉告诉他,这小女娃有危险。
来天羽之前,父汗告诉他,万事都要低调,不能出风头,更不能让人发现他是漠北王子的事实,免得生出事端。
他心里一直回荡着父汗的告诫,就这样路过了那条窄巷,路过了那个小女娃。
可是不知怎的,那小女娃的哭声如鬼魅一般,不管他走出多远,都如影随形,在他的耳朵里久久盘旋。
他终是不堪忍受那吵闹的声音,调转了马头,朝那个巷子策马狂奔。
来到巷口,那个小女娃已经被男人扛着,往巷子的另一头跑去,小女娃的哭声就回荡在巷子里,声嘶力竭。
他跳下马背就朝着两人追了过去,因为从小习武,所以他脚步轻、身形敏捷,很快便追上了两人。
小女娃看到了他,大叫着:
“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那男人一听有人来了,脚步更快,却没能快得过他的轻功。
狭窄的巷子里,他三步并作两步,轻点着墙壁,几下便跃至男人面前。
他沉着脸,指着小女娃道:
“放下我妹妹。”
男人一见是个小少年,便没将他放在眼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