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推玄苍,以为玄苍烧得晕过去了,谁料,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爷?您没事吧?奴这就去请医士……”
和坦说着转身就想走,却被玄苍一把抓住了手臂,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和坦正奇怪着,就见云梦牵走了进来。
“和坦
,他怎么样?”
云梦牵轻声问道。
和坦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就明白了玄苍的用意。
他不动声色地弯腰帮玄苍掖了掖被角,随后转过身,却是换上了一脸愁容,道:
“回王子妃的话,爷确实发烧了,奴自小跟在爷身边,只见爷生过一次病,这……是第二次。”
“第二次?怎么可能,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云梦牵的确不敢相信,玄苍已经弱冠之年,这二十年来,怎么可能只生过一次病?
和坦却信誓旦旦道:
“是真的!奴怎么敢欺骗王子妃?”
虽然不解,但云梦牵却并不想深究,她只知道,玄苍不能有任何闪失。
“好了,快去请医士吧,既然是第二次生病,更加大意不得。”
和坦却道:
“请医士就不必了,我们爷从来不吃药,生病都是自己抗过来的。”
云梦牵越发震惊:
“自己抗?要怎么抗?”
“就是……”
和坦眼珠转了转,说道,
“比如说用冷水沐浴降温啦,或者抱着冰块睡觉啦……”
“什么?”
云梦牵简直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这治病的方法是不是太离谱了?
和坦却说得言之凿凿:
“反正就是利用各种办法把体温降下来
……”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忽然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可怜,
“爷从小就没有母亲,汗王又子嗣众多,哪里顾得上我们爷,有点小病小伤的,都是我们爷自己挺过来的,像这样发点烧,根本不算什么,跟我们爷在战场上受的伤来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战场上受的伤?
云梦牵不由得想起了那一次帮他换药时,看到的伤疤。
所谓的漠北战神,连生病都是一种奢侈吧?
他也不过弱冠之年,身上却已是伤疤无数,这漠北战神的名号,想必都是用命换来的。
她无法想象,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受了伤却连个真正关心爱惜他的人都没有,该是怎样的凄凉。
看着床上玄苍烧得微微发红的脸,她的心底竟生出一丝怜悯。
“依你的意思,现在该如何帮他降温?这样一直烧下去,恐怕人会不好。”
她不由问道。
和坦灵机一动,突然变得十分积极,说道:
“奴这就去打盆凉水,还需劳烦王子妃帮爷擦擦身子。”
“什么?我……”
云梦牵刚想拒绝,和坦却已经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让她帮他擦身子?
那岂不是让绵羊给狼洗澡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