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脸活下去。
冷若烟看出了她的意图,扶着她在床上坐下,道:
“够了够了,他受不起你这一拜。天色已晚,你今日就在我这里歇息一晚再走吧。”
云梦牵这才发现,外面已然天黑了。
她又站了起来,惭愧道:
“那怎么使得,太叨扰夫人了!我还是……”
冷若烟执着地将她按了回去,热情着:
“怎么能说是叨扰,我这里常年也没个人来,你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若是不嫌弃,今晚就在这里住下,明日我再让寻儿送你们回去,你今天才刚经历了那样的事,这么晚回去也不安全。”
这时,碧春
嘟着嘴说道:
“是啊县主,看看您的脸色,苍白得好像外面的雪一样,奴婢真怕您会晕倒在半路上,您就当可怜可怜奴婢吧,如果不想看奴婢担心死的话……”
“白的说什么死啊死的,我不许你说这种话!”
云梦牵打断了碧春,突然严厉起来。
她是真的怕了,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报仇,平白连累了碧春。
冷若烟笑着说道:
“瞧瞧你们两个小姐妹,感情多好,真让人羡慕。就这么说定了,今晚就在我这里住下,明日再回去。药咱就不吃了,可是饭得吃,一会我让人给你送点清粥小菜过来,能吃一点是一点,你不吃,孩子也得吃啊!”
见云梦牵一提到吃的东西就皱眉的样子,她不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
“听话!”
冷若烟转身想走,却又想起了什么,不禁旋身回来道:
“对了,差点忘了问你,令堂的身体如今可好些了?我给你留下的固元丹可都服了?还有令弟,如今应该已经满月了,长得可好?”
想当初,冷若烟母子只是把她送到了上将军府,并不确切地知道她和罗寄风的身份,所以如今冷若烟才会这样问她。
只是提到母亲与弟弟,想到那天早上,她看到母亲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还有刚刚出生的弟弟那小小的一团肉,就那样变得僵硬,变得冷冰冰,没有一丝温度,她的心似万箭穿心一般疼。
哪怕已经过去,哪怕经历过两世,她仍旧无法忘怀。
整颗心好像都揪在了一起,她不想哭,不想再把自己的脆弱展现在别人面前,可是面对冷若烟的温柔,她还是缴械投降了。
“母亲……在生产那夜……过世了。弟弟……也跟着走了……”
她死死咬着嘴唇,不想哭出声音,可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什么?”
饶是冷若烟这般温柔平和的人,也忍不住惊叫出声。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梦牵,老半天才问道:
“这、这怎么可能呢?那天晚上,令堂虽然产后很虚弱,但是血止住了,只要日后用心调理,定不会有性命之虞,怎么会突然……”
冷若烟拼命回忆着当晚的情形,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诊断没有错,又道,
“至于令弟,倒是因为生产时间太长,确实有些先天不足,但并不足以致命,顶多会是这里有些问题而已……”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意思是会有智力上的问题。
她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不由得连连摇头:
“令堂与令弟是怎么过世的?”
怎么过世的?
前世,母亲死于难产,因为胎大生不出来,柳姨娘不让人去请稳婆,母亲被活活拖死了。
今生,母亲仍然胎大难产,但她提前从芳华泉赶了回来,得以请了冷若烟来为母亲接生,可是母亲虽然生下了孩子,却仍然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