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牵回到漪澜苑,便继续挖树,她要尽快将梅树挖好,时间久了,怕冻坏了根系。
她拼命地想把刚才的一幕从脑海里清除,可那几个人的嘴脸却像毒药一般,不断地侵蚀着她的记忆。
母亲临死前的一幕,与这些人的嘴脸,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切换着。
看着他们,她总算明白了什么是衣冠禽兽,什么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其实她所求真的不多,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她只求父亲能对母亲好一些,能多看她们母女几眼。
只要父亲是真心爱着她们,真心护着她们,哪怕柳姨娘母女再坏,她也能忍受。
只要父亲真心爱她,真心爱母亲,她宁愿为这份爱献出自己的生命。
可是云景天没有,一次都没有。
她的存在,不过是为了救他的亲生女儿。
他从未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来对待过,一次都没有。
她从小到大的讨好、她的真心付出,在云景天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可即便如此,此时想起云景天,她还是会心痛,会委屈,会难过得想要流泪。
只因为,她曾经付出了真心。
“县主,您回来了?”
碧春从门外跑进来,身后跟着福伯。
她抬起头感激地看向碧春与福伯,感激他们此时的出现,将她从不好的情绪中拉出来。
“县主,这是您要的绳子,您看看成不成?”
福伯走过来,将身上背
的一捆绳子拿给云梦牵看。
云梦牵拿过绳子,用两只手使劲拉了拉,点头笑道:
“嗯,挺好的。”
碧春又道:
“县主,您要这绳子做什么啊?”
云梦牵笑笑,却没说做什么。
“碧春,你跟福伯把行李都搬走,就先去寒香园安顿一下,然后再雇一辆大点的板车回来接我。”
她简单吩咐着。
碧春一听大点的板车,便知道她要做什么。
这三株梅树均有一人多高,寻常的马车自是装不下的。
碧春点头:
“是,县主。”
也许旁人不能理解,为什么云梦牵会对这三株梅树格外小心翼翼,可是碧春却知道。
自从夫人与小公子去世后,云梦牵就把其中两棵梅树当成了母亲与弟弟的化身,一直在亲力亲为地照顾。
她会时常望着梅树出神,也会经常坐在梅树下,跟母亲说说悄悄话。
没有人懂这几棵梅树对于她的意义。
福伯想要去帮云梦牵挖梅树,却被碧春阻止了,转而便让福伯帮着她去搬剩下的四个大木箱。
除了云梦牵,碧春大概是最想离开云家的一个人。
其实木箱里面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是一些书,还有文房四宝,几件衣裳,但是却十分沉重。
然而,两人吃力地刚刚抬起一只箱子,还未离开漪澜苑,外面便呼呼啦啦进来七八个年轻力壮的小厮。
随后而来的,是云梦蝶。
她气势汹汹地走进来,直冲云梦牵而去,抬起手就要落下一巴掌。
可是巴掌扬到了半空中,却又堪堪停了住。
“我差点忘了,你不再是从前的云梦牵了,如今你不仅会还手,还会攻心计,更会像只疯狗一样咬人,我这一巴掌落下去,你会不会去向玄苍哥哥告状,然后毁我名声?”
云梦蝶扬起的手握成拳,收了回来。
云梦牵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便继续挖她的梅树。
至于云梦蝶这般不可理喻的样子,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可是她对云梦蝶的无视,却让云梦蝶更加怒火中烧。
“云梦牵,如果你以为今天从这个家搬出去,日后便可以霸着玄苍哥哥、高枕无忧,那么我告诉你,你错了!今日你对我的伤害,我必千倍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