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依然在笑,没心没肺,仿佛除了钱,什么事都不在她的眼里。
他讨厌她这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她总是那么清冷、笑得那样虚伪,她的眼睛里不带一丝感情,就像一个早已看破红尘的将死之人,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的身上带着与世隔绝的冷漠与孤寂,可偏偏她又是他见过最特别、最脱俗的女人。
回想起她解玲珑棋局的模样,她坐在梅林里弹琴的同时,左手奋笔疾书、右手精致作画的模样,那时的她,难得一见地将自己最灵动的一面展现出来。
那样的她,是有血有肉的,是鲜活的。
哪怕她看着南流简的眼神里,也是带着感情的。
还有她对着云梓琛时,会笑得那样真心。
唯独对他……
就像现在,她又看着他,虚伪地笑了起来: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他的心蓦地一沉。
她的笑,总能在他的心里点燃一把火,那火烧得他烦躁不堪,让他只想撕碎她的笑,狠狠地惩罚她,甚至让她哭泣……
这样想着,他也这样做了。
想起在花房里发生的一切,他蓦地抬起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咬牙道:
“钱重要,还是人重要?”
她的眼睛无力地眨了眨,唇角艰难地勾了勾,扯出一个清冷的笑:
“对我而言,钱更重要。”
他已经控制不好手上的力度了,痛得
她闷哼了一声。
他有些气急败坏: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买棺材吗?”
她又笑了,却是若有所思的:
“对于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自然是钱比较重要。命留不下,钱却是带不走的。”
这句话,让他心生疑惑:
“你怎知自己命不久矣?”
她曾无数次说过,在她剩下的时间里如何如何。
听起来,就像她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时间一样。
感觉她做的所有事,似乎都和她的命不久矣有关。
云梦牵这才意识到,在这件事情上面,她有些失言了。
云梦蝶大约在一年后才会发病,这是只有她才知道的未来的事。
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她眸光闪烁了两下,道:
“难道不是吗?母亲临终前告诉过我,医士曾说过,云梦蝶活不过十八岁,如今她已过及笄之年,我不就是命不久矣?”
这样的说辞,似乎骗过了他。
因为他只是短暂的沉默后,便眼眸微眯,继续审视着她:
“钱带不走,岂不白费心机?”
白费心机吗?
自然不是。
她不会告诉他,她拼命敛财的原因。
像他这种冷血的人,像他这种自私到是非不分的人,不配知道。
“为什么不说话?”
见她良久地沉默着,他不禁问道。
她却懒懒地一笑:
“怎么会白费心机?你不是也看到了,我得抓紧时间奢靡,我喜欢
那些贵重的、值钱的东西,即使为母亲守孝不能穿戴在身上,我也要拥有它们,这就是我未来的人生目标,抓紧一切时间享受……”
“如此嗜财如命,我刚刚是不是不应该救你?”
他死死地盯着她,从前也知她就是这种嗜财如命的人,可为何此时听到她这番说辞,他会如此的怒火中烧?
她又笑了,笑得那般清冷,仿佛在嘲弄他的所作所为:
“是啊,说不定南流晔侮辱了我,我还能利用这件事,再勒索他两千两,是不是不错?”
“你……”
他蓦然就举起了手掌,朝着她的脸颊挥去。
以为她会吓得闭上眼睛,会瑟缩身体。
可是她没有。
她用仅有的力气扬起脸,瞪大眼睛,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