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锦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难过了,表情很是平静,扫了父母一眼,说道:“娘定然是在生女儿的气,但女儿若是再不说,爹娘后悔都来不及。”
梁老二不明所以:“锦儿,你说什么了?”
“她能说什么?你没回来之前,她来把我教训了一顿!真是反了天了,别家都是老子娘教训闺女的,到了我家,反而成了闺女教训老子娘!”
李氏想起来依旧很生气,狠狠瞪了梁玉锦一眼。
好在梁老二还有点脑子,没在意李氏的话,而是问道:“锦儿,你刚才说什么后悔也来不及?到底是什么事?”
梁玉锦把门关上,说道:“前几日夜里,我起来上茅房,听到奶奶在哭,说爹娘真是伤了她的心,爷爷说,干脆分家算了。”
“爹娘难道真的希望分家吗?如今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利益都是共同的,弟弟跟着三叔读书,都不用交束脩,笔墨纸砚都是公中花钱买,不用爹娘操一分心。可一旦分了家,不仅要交束脩费,还要供弟弟的笔墨纸砚。”
“还有我,娘想让三婶教我写话本子,可我现在连字都认不全,还得跟着三婶多学几年,到时候都不知道三婶还愿不愿意教我,就算是愿意,是不是也要给一份束修?”
“爹这么辛苦,在外面一天只能赚十五文钱,娘现在能跟着奶奶挖药材卖,每次都能分点钱,可分了家奶奶还会管我们吗?就算娘自己挖草药去卖,能卖到奶奶卖的价格吗?若是不能,我们一家该如何过下去?”
她说完,朝着父母跪了下去。
又道:“我想跟着三婶娘多学几年,弟弟也想考功名,给自己搏一条出路,希望爹娘能够成全,不要再闹了,好好跟奶奶和四婶娘道歉,爷爷奶奶开心了,自然就不会把我们分出去。”
“便是爹娘不在乎我,也想想弟弟的将来吧,他是你们唯一的儿子,若是他读书不成器,你们将来还能有什么指望?”
“女儿从未求过爹娘什么,只求这么一件事,女儿给你们磕头了!”
说着,像是不知疼痛一般,在地上磕起头来,砰砰砰的声音,像块砖头般敲在梁老二夫妻的心口上。
“你爷真说要分家?”
梁老二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心中划过一抹惶恐。
多年来他都在父母的庇护下好吃好喝的过着,但最近出去干活才发现世道艰难,如果真的分了家,他定是不能过得如现在这般好。
他不像老爹儿子多,家里田多也能跟儿子们一起干活,他只有一个儿子,并且儿子还在读书,田地的事情帮不上半分。
那样一来,他就没有时间再去城里帮人干活赚钱,整天只能守着那些土地,侍弄庄稼,期待着收成。
可他种地的本事并不好,收成不一定多,分家后还要单独上税,到时候只怕养活家人都难,哪里能像如今这般好过,不仅能吃得饱饱的,还三天两头就能吃肉……
回想这些,他才意识到爹娘有多好,不分家有多好。
他恶狠狠地看向李氏问道:“你今日又作什么妖?”
李氏满肚子的委屈,想说是江若云害她,但想到女儿说的这些,又看到丈夫如此恐怖的脸色,她咽了咽吐沫,小声道:“没什么,就是一场误会。”
梁玉锦都没看李氏,直接把下午李氏醒来之后摔东西骂人,邱氏让他们赔偿的事情跟梁老二说了一遍,转身出去吃饭了。
屋里安静得可怕,李氏有些紧张,说道:“当家的,娘估计就是说气话,她是你亲娘,怎会叫咱真的赔……”
“啪!”
话没说完,梁老二就给了李氏一巴掌,力气很大,李氏的脸都肿了起来,可她不敢哭,一大家子都在旁边灶房里吃饭,她怕被人听见,指定要被笑话。
“老子如今艰难成这般,都是你这个贱人给害的!若非你一次又一次惹爹娘,老子如何会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