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蹙了下眉,低眸,温书宁哭得更厉害了。
他不明白。
今晚她可没有受欺负,怎么会哭呢?
温书宁的小手攥着他的衣角,眼眶猩红,泪水沾湿了他的衬衫。
萧泽俯身,正想问她怎么了,却没想温书宁温吞出声:
“李协宇,你为什么总这样……”
萧泽微顿,正要揩去她泪珠的手倏然凝在空中。
她又在喊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温书宁醉得糊涂,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但正是这样,似乎所有看不见的、一直压在心底的情绪,全都贲张了出来。
“李协宇…李协宇……”
温书宁已经分不清现在陪她的人到底是谁,她只觉得头痛,一些记忆不断灌入脑海。
在她读南大的时候,校里都传金融系的系草为人温柔儒雅,好几个学期都是专业第一,偏偏人又踏实努力,深受老师们喜爱,一时间,学校的论坛里频频出现李协宇这个名字。
那时候,温书宁刚上大学便去报了吉他社,这才遇上了李协宇,原来他是吉他社的社长。
印象里,大学时期的李协宇总是穿着一身白t,留着干净的黑发,教人乐器时也十分耐心,温书宁只是做了几天社员,便被李协宇带到了活动中心的天台。
天台处四遭无人,仅有夏风拂过,李协宇的白t也跟着微微摇曳,片刻后,他极为温柔地对她说:
“书宁同学,我可以追你吗?”
之后,李协宇张扬地追了她整整三年,校里没有男生再敢明恋温书宁,因为大家都知道,那个金融系专业第一的系草在追她。
所有思绪绕在温书宁的脑里,记忆犹似决堤的洪水,将她的理性、她的自尊,全然淹没。
温书宁的头埋在萧泽的胸膛间,啜泣得厉害,“李协宇,你不是说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你不是说,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为什么要喜欢别人?为什么抛下我……”
温书宁的头埋得更深了些,心头好像被刀凌迟,浑身抖动。
“我真的…有这么差吗……”
萧泽眸中漆黑,下颌线已然绷紧。
他将视线移到,久久未言。
他已经弄不清自己此刻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他只是不明白,温书宁为什么总对这早已放弃她的人渣哭泣,可转念,他似乎又明白了。
六年的光景太长,温书宁的青春、爱恋、情感,所有的所有都被奉做了时间的祭品,而结局却是一场背叛,一场可笑的捉弄,谁会甘愿接受呢?
李协宇就算是个烂人,却也是温书宁心头的一根刺,拔出来会痛,放着会痛,只能永远置在那里,忍受、煎熬。
就如今晚,温书宁靠近他,挑拨他,只是为了和李协宇赌气罢了。
而真正关乎他的,从来都没有。
六年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
还好他没那么在意。
萧泽抬手,没有揩去她眼角的泪,反是将她扶回到靠椅上。
温书宁感觉有人在推她,推她离开那温热的胸膛,于是她挣扎了一下,可萧泽没有如她的愿,只硬生生将她按了回去,反手为她扯来安全带,插好。
温书宁耷拉着脑袋,只好抵在安全带上,嘴里慢慢不再咕哝,安静了下来。
萧泽侧头,目光不经意落在她身上。
温书宁此刻睡着了,莹润的小脸挨着安全带,被挤出一道褶子,那眼睫微微颤着,眼尾还有泪光残留。
这安静的样子又乖又软。
“萧总,已经到了。”
司机突然说。
萧泽身形稍顿,移开视线
送她回家了以后,萧泽没再逗留,只身回到了车里。
“萧总,我们现在回去吗?”司机问。
“嗯。”
车子发动,正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