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辟云安然地道:“七郎回来后沐浴去了,我们再候一候他吧!”
“这天下哪有晚辈叫长辈等的道理?”秋二老爷嗤笑道:“来人,去请七郎!”
两个仆从应是,秋辟云阻止道:“七郎身子不好,我们做长辈的应当宽容一些……我们先开宴就是,七郎就让他慢慢过来。”
“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秋二老爷斜睨向了秋辟云:“大哥,这事儿你就别管了,让他们去!我就不信今日我请不来七郎!”
秋辟云苦笑了一声,那两个仆从当即出了门,向听泉小榭去了。
秋意泊刚洗完澡,他是懒得应付这种场合,人多眼杂,他想着晚上挨个召见就行了。仆从来时他还在温泉池中闭目小憩,不想门外喧哗起来,他问道:“何事?”
“七郎君!”门外有人道:“奴等奉二爷之命,来请七郎君前去赴宴。”
秋意泊道:“不去。”
两个仆从皆是一怔,他们想过这位七郎君会用什么理由,大抵还是回京疲累,再者要么是身子不爽,哪里能想到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不去’两个字?
两人对视了一眼,秋二老爷如今算是秋家除了家主秋辟云外最有权势之人,他们道:“七郎君,您当真不赴宴?今日大宴,本就是为了七郎君所设,郎君不去,实在是不妥!”
秋意泊不禁笑了起来,他这一回家,药材、布料、珍宝一样都不少,却换回来了好几个仆婢对他说不妥?
他们算什么东西?就是他爹来了,这两个字也得由他当面与他说,不会让人传话训斥他‘不妥’!
“我说的话……家中的人都是聋子吗?”秋意泊低声道,守在听泉小榭的仆婢却跟真的聋了一样,静静侍立,毫无所动。秋意泊倚在了池边,水中长发缓缓褪去了乌黑之色,变得银白如雪。他说:“滚。”
那两仆从闻得此言,便拂袖含怒而去,待回了正厅,秋二老爷听了,问道:“七郎当真是这般说的?”
“奴等不敢妄言。”两人齐齐跪下,厅中无人说话,那两个仆从便把听泉小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十三郎和十四郎坐在另一席上,不禁悄悄对视了一眼——他们这我七哥,当真是好猖狂啊!
对着二伯都敢这么说话……秋家就没人敢对二伯这么不客气的。
不过之后的事情恐怕就难办了。
秋二老爷听了不怒反笑,“好好好,既然七郎这般不给我们颜面,我们也不必等他了!来人,开宴——!”
他说罢,意识到什么,侧脸看向秋辟云:“大哥,你怎么说?”
秋辟云道:“那就开宴吧。”
这一句话才算是解封了在场所有人,长辈且不提,秋十三他们这一帮晚辈坐在一处,都低声交谈了起来:“这位七哥……当真如你们所说有那般风骨?”
秋十三郎点了点头,低声说:“也就是二伯没见过七哥,不然他肯定也不敢大声说话。”
他敢打包票,七哥只要一露面,家中必然有人腿软想跪——与老祖小秋相相像成那般,委实是太少见了。他们家谁不是大小在祠堂里跪过的?家里那几张画像谁不是记得分毫不差?七哥一露面,就是为了他和小秋相有七分相像,那也没人敢对他大小声啊。
秋十三暗暗地想其实七哥和画像真的已经是一模一样了,差的那三分差在了气质上,根据家中记载,小秋相根本就不是史册上记载的那般,他生性笑骂无拘,令人如沐春风,而他们这位七哥吧,虽然看着也是让人如沐春风,但总觉得和画像上的气质差的太大了。
怎么说呢……小秋相这位老祖虽然英明神武,算无遗策,可看着像是个人,七哥不像,他看着像是个神仙,刚从天上下来的那种,之前他们匆匆见了一面,明明近在迟尺,他们也亲眼看着他换衣束带,可总觉得七哥与他们还很远很远。
秋十六娘以扇掩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