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答非所问:“夫人说杀死了道侣,那道侣是凌霄宗门下?杀他亦非你所愿,只是有人从中挑拨,亦是凌霄宗门下?”
那妇人一愣,秀丽的五官有一瞬间门的狰狞:“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秋意泊俯下身来,一手轻轻触碰了那小孩儿的眉心:“这么一看,确实更眼熟了……夫人,他的父亲叫什么?如果没猜错,我与他父亲应该是同窗。”
那妇人断然道:“不可能,金丹寿数五百!他若活到今日也要六百一十七岁了!”
秋意泊摇头道:“我非金丹,只不过行走在外方便一些罢了……夫人,你的仇家是凌霄、孤舟两位道君吗?”
“自然不是!”那妇人下意识地道。
秋意泊又问道:“可是离安、春明、流宵、亦或者怀真、应真几位真君吗?”
“也不是!”
秋意泊颔首道:“既然不是这几位道君与真君,那就好办了,不如现在我就送夫人母子去凌霄宗如何?”
“不,不行!冰儿不能去凌霄宗!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你去的!”那妇人陡然尖锐地道:“你要是再逼迫我,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秋意泊微笑道:“既然夫人如此坚持,我赠夫人上品灵石十枚,好让令郎为夫人治丧。只是夫人在黄泉路上要走慢一些,待送了夫人入土,我送令郎来与夫人相伴。”
那妇人急促地呼吸了两口气,她没有大叫,她盯着秋意泊,似乎想从他的面容上看出这句话的真假来,可惜她半点都看不出来。
秋意泊又道:“我大概也知道了,罢了,我依旧送你们回凌霄宗,令郎就错过了内门春宴,便先在外门历练一番,待考入内门,自有机缘等着他。至于这仇,待令郎长成后再了断吧。”
如果确实是血仇,为什么不见凌霄道君?几乎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一些放不上台面的,但确实造成了非常悲惨的结局的仇怨。这种仇怨放上台面,只会让人觉得双方都有错,各打二十大板算了结,可其中这仇怨到底有多深,恐怕只有自己知晓了。
那妇人深深地看着秋意泊:“我答应你……你究竟是谁?!”
秋意泊侧首笑道:“我出自凌霄宗洗剑峰门下,道号长生。”
那妇人一震,长生真君……他居然是长生真君?!
长生真君之名这些年沉寂了下去,可换在三百多年前,谁人不知凌霄宗长生之名?!这天下最年轻的真君,便是凌霄宗中天资纵横之辈多如过江之鲫,他也是其中最耀眼的那一个!昔年曾有人道,这一代有长生真君在,天下英才恐怕都要寂寂无光!
秋意泊垂眼看向了还跪在地上的小孩儿:“你听,你娘都同意了,你同意吗?”
那小孩儿想了想,露出了一脸委屈:“长生前辈,我灵根很好的,上一次春宴是因为我担心我娘才错过了,我能不能拜入内门呀?”
“不能。”秋意泊道:“宗门规矩如此。”
其实是可以破的,比如秋意泊收了翠衍为徒,翠衍就不必经过春宴遴选,入门从名义上是内门弟子,其实是亲传弟子——唯有真君门下弟子方可称呼亲传弟子,亲传弟子的弟子份例比内门弟子还要高一些,这就是真君的特权。就算他把翠衍扔到了外门,翠衍依旧是亲传弟子,内外门他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眼前这小孩儿需要一些磨砺,他的心性有些歪了,直接扔到内门,师傅疼着,师兄弟、师姐妹们骄纵着,大把大把的天材地宝灵石随手即来,只会让他越走越歪。还是让他老老实实去外门读书去吧,等他自己煞费苦心考入内门,方能知道来之不易,才更能珍惜眼前。
那小孩儿失落地垂下了眼睛:“那我娘……”
“你娘我自然替你安排妥当,让你能够时时去看望她,宗门中也自有人会看顾她一二。”秋意泊道。
小孩儿得了这一句话,眼睛亮得跟什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