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看见那青色身影的时候, 心下皆是一沉,那老者却又是轻嗤了一声,不屑之情一目了然。 秋意泊看着他, 陡然便笑开了。夜色寐寐,他那一双蔚蓝的双目在一片沉黑中醒目得难以言喻, 叫这双眼睛一衬,眉宇之间骤然染上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妖异, 他微笑道:“布未织,柴未拾……看来诸君对我很是不满。” 他看向那位老者,偏偏那位老者却扭过头去,定定地坐在织机旁,一动不动。 谷中一片寂静, 只能听见寒风拂过山林的声音, 也无鸟鸣, 也无虫动,秋意泊也不以为意,他一指凭空一点,谷中众修士忽地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他们看着自己的手握住了梭子,传引灵线, 机杼声吱吱呀呀地响了起来, 他们惊恐地看着正在成型的灵布, 一时之间惊叫怒骂之声此起彼伏。 那老者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气被一丝一丝抽取,他再也忍不住,喝道:“如此邪门歪道的做法,长生真君,你可入魔?!” 秋意泊等的就是他。 他今日回来, 就是回来立威的。其实他可以再晚两天回来,可惜过两天他恐怕腾不出空子,所以只能提前到今日了。 他不怕有人不满,他怕的是无人不满。 他还要谢一谢这位沉不住气的真君。 此言一出,倒是有三两人应和,“极火道友,你与这魔头有什么好说!我平灵今日算是看透了,左右不过是一条命!要取便取!如此苟活,不屑也!” “正是!不过一条命罢了!魔头,你行事激狂无德,圣君在上,总有报应!” 秋意泊仔细听着:“还有吗?” 那几人又叫骂开来,忽然一直静默的人修那儿有一位真君道:“长生真君,你将我等扣于此处,究竟所谓何事?” 秋意泊懒洋洋地看了过去,也才一天,这就忍不住开口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矛盾,一边有些看不起这几个出头的,认为他们毫无城府可言,一会儿又有些看不起那些不声不响埋头织布的,认为他们不过是贪生怕死之辈,还不如这几个出头的来得爽快。 这般一想,他又觉得愉悦了起来,他笑道:“自然是令道友等以自身灵力为引,织就灵布,不瞒诸位道友,这灵布与我有大用,我既腾不出手来,只得劳烦诸位道友了。” “好啊,你总算是说了实话,你就是为了一己私欲!”极火真君喝道。 秋意泊颔首,他神色倦懒,连目光也在染上了几分清倦,他道:“我从未说过我不是为了一己私欲。” 极火真君冷笑着说:“老夫若是不愿呢?” 秋意泊漫不经心地说:“我不需要道友心甘情愿。” 他自树上落下,飘然到了极火真君面前,对众修士而言如同天堑不可逾越的禁制于他而言譬如无物,修长的五指在那一寸方织造出来的灵布上慢悠悠地划了过去,而在他身侧的极火真君却是手中不停,麻木的织就着这万恶的灵布。秋意泊轻声道:“道友怎么还看不明白?” 他停顿了一瞬,笑道:“今日诸君已落入我手,生死皆在我一念之间,我何需你们心甘情愿?” 秋意泊看着极火真君:“道友倒是爽直,可惜了。” 极火真君沉声道:“你要杀便杀,老夫但凡皱一下眉头猪狗不如!” 秋意泊奇异地看着他:“我为何要杀你?杀了你,谁替我织造灵布?” 他轻轻叩击了一下织机,那一台织机运转的速度骤然加剧,连带着极火真君也被迫快速摆动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