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来三叔现在还在府中,便想去见一见三叔,这五短身材好不容易跳下了那张雕花拔步床,就有侍从进来查看了,见秋意泊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立刻将他抱起来放在了床上,半跪着替他穿鞋袜:“郎君,您醒了怎么也不唤小的一声。”
秋意泊道:“帮我拿一件斗篷来,我想出去。”
“郎君,天色已晚,外面又刚停了雪,还是别出去了。”书墨苦口婆心地劝着,别看现在秋意泊好好的无病无灾,这种天气出去万一受了风寒那还了得?到底还小呢,一场风寒就足够要了他的命了。
素日里好说话的十九郎君今日也很好说话,秋意泊撇了撇嘴说:“我不出去就是……不过我还想要我的斗篷。”
“是,小的这就替您取。”书墨替秋意泊穿好了鞋袜,又替他披上了一件暗红色的短袄,转身去拿披风去了,等披风一到手秋意泊就坐到了一旁隔出来的小书房里说要补功课,让书墨出去了,房门一关,秋意泊听着外面动静没了,就小心翼翼地抱着几本书堆到了窗子下面——书墨人肯定是不能走的,应该就是守在外面,他从东面的窗户出去,只要声音小一点,站在北边的书墨是绝对发现不了他的。
秋意泊到底是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了,丈量好所需书本的高度,轻轻松松地做了一个阶梯出来,出窗户的时候则是双腿一弯,用以卸力,哪想到腿太短,衣服又太厚,硬是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算完。
疼倒是不疼,就是丢人。
秋意泊小心翼翼看了一圈周围,见没人发现就顺着视线死角一路溜出了院子,三叔应该是住在附近的春归院吧?秋意泊将披风翻了一下,披风内衬是白色的,刚好与今日雪景相映成辉,他人又小,把兜帽戴上后和雪景融为一体,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有个他在。
秋家的院子是有讲头的,不修仙的住一堆,修仙的住另外一堆,秋意泊虽然是分了院子出来住的,但其实还是依着他爹秋临淮的住处,秋临与的住处则是和秋临淮的住处相依相伴,所以秋意泊跨过他爹的院子就是三叔的住处了。
他记得小时候溜出去见三叔,结果好像也没见到?
秋意泊进了春归院,果然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层若有若无的禁制在,秋意泊别的不好说,拆人法宝一把手,反正阵盘也被他强行归属于法宝的一种,他陡然恶从心头起,打算进去看看三叔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让他来让三叔尴尬尴尬,结果没习惯自己的身材,一不小心一脚踏进了禁制。
哎嘿?没事?
秋意泊眨了眨眼睛,试探性的又伸出了一手,果然毫无障碍的从禁制中穿了过去,很快秋意泊就分析出了答案——他三叔应该是怕吓到家里人,禁制是按照血缘关系分类的,同款血缘可以直接进,不是一家人那就进不了了。
秋意泊放心大胆的进去瞎溜达了一圈,成功看见了三叔懒得换就随意挂在屏风上的衣服两套,吃了一半的席面一桌,其他倒确实是啥也没有了。
好像也没啥好看的?
秋意泊出了门去,坐在了院子的凭栏上,两条小腿一晃一晃的,那现在怎么办?等三叔回来?他有点太高看自己了,就这么个破身体才走多少路就累得不行了,完全不想走了。
算了,还是等仆婢来寻吧。
反正他穿得多,一时半会儿也冻不着。
玩归玩,闹归闹,事关小命秋意泊还是比较精神的,不然也不会出门还要求再加一件披风。
秋意泊目光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扫着,早知道这么无聊就带本书来了,三叔房里空荡荡的,想打发个时间都找不到东西,他忽地被一条黑漆漆的线给吸引了心神,仔细一看,居然是一窝蚂蚁。
好神奇,这都快寒冬腊月了,蚂蚁居然还能出没?
这天气搬家,不想活了?
秋意泊三两步跳到了蚂蚁旁边,跟着它们的行动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