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们一听有些心慌,立刻俯身应是,秋意泊负手立在银杏树下,抬头望着阑珊春意——倒也不是他想站着,倒不是忘了自己院子怎么走,但这人都换了一批,行走的时候惊吓到女眷就不好了。
秋意泊微微摇了摇头,回自己家,反倒是跟做客一样。
远方吹来了温柔的风,秋意泊嗅着风中熟悉的香气,突然就想到了许久之前他和泊意秋在那什么楼,对着有毒的菌菇包子一顿啃,吃完还得打包,恐怕当时泽帝也是听得目瞪口呆吧?
春天,刚好又是吃菌子的时候了。
不一时,便有不少人急急忙忙地赶来了,仆婢一律被屏退出去。来者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雍容典雅的贵妇,有年少英俊的郎君,还有娇美文秀的少女,乌泱泱的一群人,为首的白发老人来到庭中,便看见了那一头如雪华发,青衣如水,待那人回眸来看,老人便颤颤巍巍地行来,跪地行叩拜大礼:“孙秋云灼拜见老祖!”
一旁同样白发苍苍的老妇也跪了下来,端端正正的给秋意泊扣头:“孙媳王素心给老祖请安!”
众人目露迷茫之色,却很有眼色地都跪了下来,很快就有人反应了过来:“难道是……岁星?”
“还真是?”旁边一个郎君低声道:“和家里祠堂上那副画像长得一模一样!”
一旁的中年妇人瞪了他们一眼,两人立刻闭嘴。他们自成年后就听说过自家是有几位先祖去修仙的,但这话光是说说,并未见过哪位先祖回来了。再加上近百年秋家未曾出有灵根之辈,故而大家也只当是个传说听,哪想到真的见到仙人了!
秋意泊自然是听见了,不由笑盈盈地看了他们两一眼,心道原来祠堂还留了画像,一会儿去看看画的好不好。
那两人头皮发麻,只觉得叫这一眼看得他们无所遁形,随即便随着其他小辈统称老祖,叩首请安。秋意泊抬了抬手,示意免礼:“你是?”
“家祖秋飞黎。”秋云灼道:“未曾知晓老祖归来,有失远迎!”
“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秋意泊轻笑道:“我回来小住半月,不必兴师动众,也不必来扰,今日是想着许久未曾见了,便见一见,也好认一认面容。”
“是。”
秋意泊随手一指方才说话的那两少年:“许久不曾回来,就叫他们领着我转一转吧。”
“是!”秋云灼应了一声是,立刻催促着两人道:“还不去服侍老祖!仔细着点!”
两人对视了一眼,苦笑道:“是,祖父。”
很快庭中人就散了去,又恢复了静谧的模样,秋意泊缓缓向自己的住处行去,两人硬着头皮跟在秋意泊身后,明明他们中了举人,已经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面对着秋意泊却处处不自觉地拘束起来。
秋意泊慢悠悠地说:“你们叫什么?”
“晚辈秋然因。”
“晚辈秋然绯。”两人一板一眼地道。
“好名字。”秋意泊赞了一句,他看着庭院中似旧还新的亭台楼阁,慢慢地道:“祠堂上有我的画像?”
秋然因颔首:“是,老祖。”
“什么样的?”秋意泊又问道。
是的,他就是想听夸奖的,他好歹算是自家老祖宗辈儿的了,两个晚辈搁自己面前总不能说自己丑吧?
他这张脸好歹也是老秋家攒了不知道多少年德才生出来的。
果然,秋然绯道:“晚辈愚钝,只知画像死物,不及老祖万一。”
秋意泊在心中叹了口气,就不能直白点?夸夸他长相俊美,风流潇洒,貌比潘安……算了,想想也不可能,到底也是读书读出来的,也不可能说这么直白的夸奖。
能得这一句就很好了。
秋意泊的院子本就离祠堂近,秋意泊也没有过祠堂而不入的说法,两人被他叫等在了祠堂门口,祠堂守着的还是一名老仆,却不是当年那一位了。那老仆如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