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算了吧。
秋意泊仰头一饮而尽,随即道:“师叔,酒我也喝过了,我走了。”
金虹真君没有多问:“去吧,哪日得闲,尽管来寻我玩便是。”
“放心,我不会跟你客气的。”秋意泊说罢,一手扶着栏杆,利落地翻了过去,轻飘飘地自二楼凌空而落,一手微抬,头也不回地对金虹真君挥了挥手。
金虹真君见秋意泊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夜幕中,这才收回了视线,王思欣不忿地道:“老祖,何必对那人这么客气……”
“思欣。”金虹真君侧脸望去,唇畔带着温和的笑意:“妄议长辈,可不太好。”
“他算我哪门子的长辈!”王思欣毫不犹豫地道:“不过是我同窗,那时还唤我师姐,如今进阶了元婴,倒是叫我师侄了起来。”
其实秋意泊叫她师侄算是客气的,要是正儿八经算起来,王思欣比他矮了四辈都不止,就算他只是亲传弟子,也比王思欣要高一辈——对于要好的同窗,秋意泊还是师兄师姐的叫,对于不熟的,尤其是像王思欣这样有仇的,那该怎么算怎么算。
金虹真君垂眸看着杯中酒:“你们在凌霄宗中叫什么我不管,我与秋意泊平辈论交,按规矩,你们也得称一声师叔……”他说到此处,语气有些微冷,转而却又温柔了起来,他笑道:“哪怕你瞧他不顺眼,也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几分……不是吗?”
王思欣咬了咬唇:“老祖,秋意泊此人绝非善类,之前还累得十六弟被逐出师门,您就当真这么算了?”
“此事嘛……”金虹真君微笑道:“算起来,还是我这个老祖做的不好,你们若是缺了灵石,问我要便是了,思欣,你可是在怪老祖?”
王思欣低头道:“孙儿不敢。”
“那便如此吧。”金虹真君想了想,“瞧你同辈的……不管是温夷光、秋意泊也好,还是另几个弟子也罢,都多多少少是元婴了,你也莫急,老祖不会叫你落于人后的。”
王思欣这才露出几分喜色来:“多谢老祖。”
金虹真君微微颔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可以退下了去了,他仍旧一人凭栏而作,笑意不退,却多了几分放荡不羁,他看着秋意泊离去的方向,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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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泊出了冬霖城,夜色寂寥,他却觉得十分畅快,他也不拘什么方向,随意挑了一条路便御剑而去。疏狂剑许久都没有正儿八经飞一回了,甫一放出来它也欢喜雀跃,都不化作原形,便以仙鹤之态载着秋意泊凌风御空,好不快活。
漫天星斗与他同程,不过飞了一个多时辰,脚下便已经是铺天盖地的绿意,树木高耸,郁郁葱葱,秋意泊正想着这是何处,却见身后风向异变,再回眸看去,便见几只灰蓝色的鹤从树林中腾空而起,以左右双翼之态跟着他们前行。
是烟云鹤,一种普遍在筑基期的鸟类妖兽,以草木果实小鱼虾为生,攻击性不强,一身羽毛如雨后烟云,呈现灰蓝青碧之态,是筑基期法袍的好材料。
秋意泊对于漂亮的生灵几乎没有什么攻击的欲-望,尤其它们的毛他也用不上,他倚在疏狂剑的身上,一派闲适地打量着它们,它们似乎是把疏狂剑当做了头雁,借着它来省些力道。
或许是这片森林很适合烟云鹤的生存,一只只都羽翼丰满光洁,浑身上下干净水滑,泛着如丝缎一样美丽的光,秋意泊看得手痒,伸手就想捞一只摸两把,结果手刚伸出去,旁边那只烟云鹤就嗖的一下飞向了远方,与此同时其他鹤也都转了个方向,也不知道是在规避秋意泊的饿狼之手还是正好到了要分道扬镳的时候。
秋意泊忍不住轻笑了一下,转而伸手撸了一把疏狂剑的羽毛,嗯,有些涩手了。
他拍了拍疏狂剑,疏狂剑便带着他开始下降,不多时,便将他带到了一片水潭边上。水潭并不算大,从左到右走个十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