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着泊意秋,泊意秋心里暗叹了一声,佛口蛇心不外如此了。
这次要脱身看来很难了。
泊意秋不经意间看了血雾真君一眼,却见他目光幽深,不知看向何处,唇畔浮起了一朵柔和的笑意,可自他看来,却是满目的轻蔑与不屑。他道:“那便如此吧。”
血雾真君离开了,地牢中氛围瞬间为之一轻,旁边有人道:“道友,你或许涉世未深,不知血雾宗根底——血雾宗有一门神通,可抢夺其他修士的肉身,他们要的并不是你,而是你的躯体,当他们的少君,说白了只不过是做一具肉壳罢了,不知哪日就会被夺舍。”
“道友不必与他解释,此人何尝不知?只不过贪生怕死罢了!”
“如此胆小如鼠之辈,某不屑与其为伍!”
“俺也是!”
泊意秋往后仰去,倒在了稻草上,慢慢地道:“道友不怕死,方才为何不说话?若是说了,想必那位真君定然不吝啬满足道友的愿望。”
“你——!厚颜无耻之徒!”外头又骂了起来,泊意秋却浑然不在意,他随手扯过一把稻草,给自己编起草席来,哪怕今晚还得住一晚上,他也想睡个草席,稻草扎人——前几天就是嫌弃稻草太扎人了,才一直打坐,今天不行了,他也一把年纪了,要保护好自己的老腰。
泊意秋其实并不太害怕,甚至还觉得有点刺激。他看到血雾真君的时候就在心里感谢红尘诀那几位前辈,若不是他能借着分神游历,他恐怕也没有这么悠然自在。
哪怕知道这里非常危险,哪怕知道那血雾真君绝非善类,就因为最多也不过死个分神,他才能觉得有意思。他还挺想看看后面会发生什么的,血雾宗是什么样的,究竟怎么样才能算是邪道……这些都是极其难得的体验。
泊意秋花了半个时辰给自己编了一条平整整洁的草席,把草席扑在稻草堆上,躺上去软软的,把自己的外衫团成了一团充当枕头,叫他舒服得叹了口气。
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好期待啊。
***
翌日里,一个神情木然的化神修士进了地牢,身边跟着两个同样木然的元婴修士,他们挨个打开牢房,将特制的镣铐扣在了他们的手上,把人像猪猡一样的牵走。
泊意秋的牢房正好在中间,很轻易地就看清了他们的动作——如果要逃,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机会了,一个化神中期,两个元婴初期,哪怕他的纳戒被扣,也不是打不过他们。那镣铐他光靠看也分析不出来什么,但应该是压制人修为的,等一会儿他要是被扣上了,再要逃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要逃吗?
泊意秋正思索着,忽地就见他对面牢房的修士很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就趁着那化神开门之际冲了出去,化神修士就要去拦,可不知为何动作慢了一拍,三人面前骤然出现了一只光华璀璨的法宝,轰然炸裂开来,威力不大,但几人这么一个犹豫,那修士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化神修士仍旧是木着一张脸,他木然地看着那修士离开的方向,不多时,便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惨叫,地牢再度有人进了来,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俊俏少年,他笑嘻嘻地提着一具尸体扔了进来:“月六,这是你失职了。”
“是,属下失职。”化神修士低头应道。
那少年甫一露面,众人便是一惊——他们居然看不出这少年的境界来!
在同一个大境界中,境界还是很容易看得清的,比如他们能够很明确的知道眼前此人是化神,跟着的是两个元婴,而这少年他们居然看不透,那就显然不是同一个境界了。
要么对方修为比他们高了一个大境界,要么对方就是个凡人。可他提着那元婴修士的尸体,总不可能是凡人吧?
这居然也是一位真君!
泊意秋想这小破门派真君还挺多……哦,都有两位真君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