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却见秋意泊的身影自他身边一掠而过,手中青影乍现,下一瞬间,他便已经落在了为首之人的马上,他立在枣红马匹的头颅之上,那匹马似乎毫无所觉,而那胡人壮汉则是满脸愕然地看着他,下一刻,青影缥缈悠然地拂过他们的颈项,秋意泊点尘而落,手中疏狂剑轻轻一甩,随即收归入鞘。
秋意泊笑着道:“直接杀了就好了,气大伤肝。”
在他身后,马上的壮汉一个又一个的摔下马去,落地之时头颅与身躯分裂而开,滚了一地。秋意泊一眼都懒得看,打了个响指,那些头颅便系到了马匹驮着的行囊上,成为了新的‘水罐’。
秋意泊端详了一番原有的‘水罐’,上面血太多了,有些看不清楚面容。秋意泊索性不看了,明日一律送回城里衙役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看这‘水罐’的数量,恐怕一个小村子的壮丁都在这儿了。
“……是这个道理。”泊意秋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突然发现秋意泊变了。
秋意泊以前也同样可以不眨眼去杀人,却一定是深思熟虑,可以说若非大仇大恶,绝不下手取人性命。而现在不是这样的,现在的他已经可以毫不在意的去杀几个人,然后回来接着吃他的烤羊。
秋意泊擦了擦手,又坐回了原位,用小刀割下了一片羊排,慢吞吞地洒了些孜然和五香粉,又吃了起来。
“你好像变了。”泊意秋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这么说?”秋意泊反问道:“这些人来我国割草,抢的是无辜百姓,杀的也是无辜百姓,既然遇见了,我不应该杀吗?他们还算是人吗?”
秋意泊顿了顿,轻轻地笑了起来,目光温和,不见半点杀气:“不过我确实变了。”
“我想杀的人,你也一定想……只不过我已经想通了,论理,我们应该将他们带回去,受万民辱骂,游街,或许还能给他们安排一个千刀万剐,最后趁着还有口气点个天灯……但是烦不烦?我为什么要为这几个连人都不算的东西花这时间?”秋意泊似乎想起了什么,笑容越发温和:“在有限的时间里,我想去做更多我想做的事情,不管有意义没有意义,也不管最后成败,什么都可以,只要我想,我们想……而不是把时间花费在这种垃圾身上,你说呢?”
泊意秋深以为然,可话到口边,却又有些迟疑:“可是……”
秋意泊微微抬手,将一根羊排递到他手上:“说不出来就别说了,你觉得这几个人该死吗?”
“该。”
“那就可以了。”秋意泊又将羊排往前送了送:“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泊意秋没有接,秋意泊挑眉,便听泊意秋义正言辞地说:“虽然话很有道理,但……你把全是肥油的羊排给我,你就算说破天,我也是不会吃的。”
秋意泊嘿嘿笑了笑,把那块小羊排给扔了,两人凑在篝火前吃完了这一顿,泊意秋吹了声口哨,将那几匹马的缰绳结在一处,叫它们跟着他们的马一道回去。
两人也不急,叫马慢慢地走着,泊意秋打了个饱嗝,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火光:“确实是烦。”
“那就顺手呗。”秋意泊无所谓地道。
……
不知不觉中,天边出现了一抹漂亮的粉色,衬着灰紫色的夜幕,美不胜收。月与星还未褪去,依旧在天空之中闪耀,马匹顺着水的气息小跑着,不多时眼前便是一处水域,马匹急急地在湖边驻足,低头舔舐着甘甜的湖水。
一夜之后,他们身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一些血迹,跟着他们的马匹已经有二十匹之多,上面悬挂着一个又一个长着络腮胡的‘水罐’,两人看着眼前辽阔的水域,也确定了一件事——他们迷路了。
这样辽阔的水域在草原上是稀有的,记忆中只有在朱明国国境以外才有这么大一片水域。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想这算不算在自家杀强盗,一直杀到了强盗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