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船家道:“郎君,这可到了,快上岸吧!莫耽误了老朽生意!”
书生急忙道:“老叔再容我待一会儿吧,这雨是越来越大了。”
“听老朽一句劝,现在不走,一会儿雨大了可真要在老朽船上凑合一宿了!”
“这……”书生似是有急事一般,跺了跺脚,他忽地看见了秋意泊,眼前一亮:“那边的郎君,可否借在下一把伞!在下改日定当归还!”
秋意泊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身侧的马匹,看见了自己行囊上还插着一把伞,他微微一笑,牵着马上了码头,伸手将自己的伞递过去一半,那书生便抱着书箱从船上下了来,略有些狼狈的躲进了秋意泊的伞中。
秋意泊似乎忘记了要借给对方伞,只是道:“看郎君行色匆忙,可是有急事在身?”
“先生叫我去取书的……我本想着时间充裕,贪恋西湖美景,哪想到这雨说下就下了。”那书生腼腆地点了点头:“郎君也是开求学的吗?”
“我不过是一过客,如同郎君一般,贪恋西湖美景,这才到了这里。”秋意泊笑道:“听郎君所说可是大事,可要我送郎君一程?”
两人同站在一伞之下,相隔不过半尺之数,连对方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雨声点点,在描绘了山河日月的伞面上凝成了圆润剔透的水珠,顺着伞尖轻轻地落向了地面,忽地有风来,吹得雨珠倾斜,那书生下意识举起一袖,掩住了秋意泊,为他挡去了这一阵风雨。
秋意泊静静地看着书生,书生的眼睛灼灼明亮,风雨过后,那书生便放下了手臂,小声地道:“得罪了。”
“不该是我多谢郎君美意才是?”
书生羞涩地笑了笑,他目中动摇了一瞬,又摇头道:“多谢郎君美意,郎君借我一把伞便成了,书院就在附近,就不劳郎君专程送我了。”
秋意泊颔首,停下脚步从行囊中抽出了那柄伞递给了对方。书生接过了伞,对着秋意泊颔首以示感谢,随即撑开伞就奔入了雨幕之中。
秋意泊看着他的背影,忽地又见他转过身来:“郎君,你住在何处,我如何将伞还给你?”
秋意泊扬声道:“不必了,送与你吧。”
说罢,秋意泊翻身上马,去寻找自己今天下榻的地方。
秋意泊在杭州玩了三日后在杭州的驿站与自己的车队会合,出了江南府,慢腾腾地往龙泉府而去。沿途的风景好,他便停下两天玩两日再走,要是遇上了风霜雨雪,抱歉,那也歇两日再走。
这一走就是大半年,总算是在入冬之前到了龙泉府。
龙泉府位于冰天雪地之处,需要以酒驱寒,又常年受胡人骚扰,民风彪悍,却也因为互贸市场的存在,牛羊比起燕京来说便宜了太多,秋意泊第一天来的时候便有些大开眼界——地上的蔬菜都是论捆卖的,买肉都是十斤八斤起卖,路上几乎人人都驱车而行,板车上载着山一般蔬菜肉食。
文榕低声解释道:“快要入冬,这里的百姓都爱囤些菜,否则到了冬季那会儿滴水成冰,就不容易买了。”
秋意泊感受了一下迎面而来的寒风,感觉自己还能接受,便从车上下了来,旁边恰好是一个卖猪肉的摊子,上头挂了好几扇猪肉,肉色红润,向来是刚宰了不久。
若是放在别的地方,如秋意泊这般的角色必然引起万众瞩目,放在龙泉府,大家只是看一眼就有各走各的了,秋意泊觉得要不是看他带的甲卫不烦,恐怕还有人要马上两句别挡路。
那卖肉的摊贩扯着粗嘎的嗓子吆喝道:“郎君,买点什么?!”
秋意泊比划了一下:“给我切个两……二十斤梅花肉?”
要两斤会不会太少了?
摊贩脸色蓦地沉了下来,梅花肉是一头猪上最好吃的部位,一头肥猪最多出个三四斤梅花肉不得了了,这郎君怎么回事,张口就要二十斤?他这儿可没有单独的梅花肉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