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况且这些,是可以拿到朝上来谈的吗?秋相公只需一句‘子不言怪力乱神’便可全身而退。
大殿之中响起了沉重悠远的钟声,帝驾缓缓而来,众人齐齐低眉敛目,拱手作揖,一名大监上前沉声道:“有事启奏——”
“臣有奏——!”一名言官出了队列,扬声禀报。众人一见是言官,便都在心中暗骂晦气,这帮子言官连圣上都敢骂,圣上都拿他们无可奈何,今日也不知道谁要倒霉。泽帝微微抬手,示意言官继续。
言官道:“圣上,近日燕京城中出现了时疫,这本也不奇怪,但昨日夜间应天府接到急报道燕京城外住户昨日听闻有狐仙预灾,今日清晨于城北早市又有百姓自鱼腹中发现一枚古玉,上书‘天上仙作赌,岁星替文昌’,臣想请问秋相公,秋相公可知此事?”
秋澜和出列,对泽帝拱手道:“微臣不知。”
言官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来:“好,既然秋相公不知,那便好办了——陛下,臣要告大理寺监丞秋意泊胡为乱信,装神弄鬼,风闻市井,品德不端!”
“《神枢经》有言:“太岁;人君之象,率领诸神,统正方位,翰运时序,总成岁功”。岁星乃是年中子天子,众神之首,秋监丞喻己为岁星降世,此乃大不敬!”
众人一顿,户部侍郎出列,拱手道:“圣上,顾大人所言欠妥。民间虽有传闻,其一,此乃谣言,不可信之。其二,岁星之喻,并非吉兆。且岂能因此等不知何处传来的言论,便责怪官吏?据微臣所知,秋监丞自上任以来兢兢业业,并未有何错漏之处,岂能因几条谣言便将其定罪?此举是要寒天下学子之心啊!”
王阁老道:“臣附议。”
泽帝也颔首:“顾晓,言官乃是令你督查百官,参尽不平不正,授直言之权……你今日之言,实在是令朕失望。”
言官毫不畏惧,又是一拱手,道:“陛下也认为此等风闻太过蹊跷?可它却不是毫无由来!秋意泊六元及第不假,可兢兢业业?毫无错落?不尽然,陛下,臣还有本奏!”
泽帝道:“准。”
“大理寺监丞秋意泊残杀无辜,毒杀幼童,其兄上大理寺讨一个公道,反被秋意泊施以大刑,仗着有秋相公撑腰,逼得苦主求告无门,此事民间已人尽皆知,此后这几日间,又有数名孩童遭秋意泊毒手,惨绝人寰,百姓见前例惨状,不敢纠缠,只能咬牙含泪,强自忍耐,如此民怨沸腾,自然有了秋意泊乃岁星转世的言论,只道岁星临头,只得送不得打。”
“臣亲眼在秋府后门见院中扔出几名孩童,臣不忍,延医救之,不料这几名孩童尽出现了天花之状,臣心中骇然万分!”言官言之凿凿,他看向秋澜和:“便是秋相公一手遮天,也顾不得了。此刻认证物证俱在,还请陛下严查!”
秋澜和眉目不动:“大理寺前车之鉴犹在,来源尚未查明,顾大人便将天花一时算在秋监丞身上,可有偏僻?据我所知,秋府上并无人患有天花。”
言官冷笑道:“有或没有,或人或物,一查便知!”
朝堂之上一片沉默,泽帝沉声道:“既然如此,责王相公主理此案……”
“陛下。”秋澜和道:“顾大人既然言之凿凿,不如请秋监丞御前对质便是。”
言官扬声道:“微臣愿与秋意泊对质!”
赵阁老拱手道:“陛下,臣以为不妥!若真如顾大人所说,秋意泊玩弄时疫于股掌之间,怎可叫他进到御前?事关陛下圣体康健,不得不小心行事。”
王阁老则是道:“老臣以为,秋监丞乃是本朝第一位六元及第,亦是十年寒窗而来,顾大人若言之确凿,秋监丞自然死不足惜,可若其中有所误会,秋监丞哪怕日后平反亦是清誉尽丧,为谨慎起见,当面对质是最好的了——且老臣记得秋监丞似乎早已患过天花,只消沐浴更衣而来,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