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尧并不困,也根本睡不着。
和江楼月之间,生死离别也有过。
他现在回想起当初种种,都觉得,
一切那么不容易。
如果在信阳官道那件事情之后,他真的毫不犹豫就用各种方法去伤害她,那他们……恐怕没有今日。
现在他真的很庆幸。
尽管目睹当初的惨状,但自己依然……在仇恨之中,能够保持那丝毫的理智。
他知道,当初的惨事,江楼月虽然插了手,却并非罪魁祸首。
五马分尸是谢流云的报复。
南桑因为父皇未曾及时伸出援手而覆灭,谢流云把恨意转嫁到了谢尧的身上来。
江楼月……在前世也不过是被利用之后丢弃的废棋。
自己凄惨而死,她又何尝好过过。
想到此处,谢尧心里疼的厉害,揽着她的手忍不住更紧了一些。
江楼月忽然低喊:“阿尧!”
“怎么了?”
谢尧低头问:“醒了?”
江楼月茫然地睁开眼,眼睛里面尽数都是恐惧和不舍,她用力地抓着谢尧的衣襟,“你别走,别把我丢下,我们不要分开。”
谢尧怔了怔,凑上前去,吻了吻江楼月的眼睛:“乖楼儿,不怕,你是做梦了呢。”
江楼月茫然地看着他。
谢尧的吻往下,落与唇上的时候,咬了一下,“是做梦了,我就在你身边,以后寸步不离开你,绝不会
再丢下你,别怕。”
“阿尧……”江楼月松了一口气,又闭上眼睛,“我爱你,我不要分开。”
“嗯。”
谢尧轻声应着,一下一下拍着江楼月的背,直到她的呼吸再次变得绵长起来,沉沉睡了过去,谢尧在俯身,在她耳畔低声说,“我也是。”
……
江楼月做了梦,梦里尽数都是今生的美满,美梦如是,一觉醒来的时候,心情也是极好的。
她有些饿,身边,谢尧已经不在了,床榻都有些凉,想来起身好一阵子了。
“什么时辰——”江楼月一边起身,一边低声询问。
她知道,水云和水若不会离自己很远,不管任何时候,都在她一喊就能立即出现的位置侯着。
可今日刚开口说了四个字,江楼月忽然“嘶”的一声哀叫起来。
真是……
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江楼月脸色发白的又躺了回去。
此时,外面响起吱呀的开门声来,江楼月以为是水云和水若,正在思忖,自己这副样子,起不了身,岂不是让那两个婢女想入非非?
但哪知抬眸看去,进来的人却是谢尧。
谢尧穿着一身金白色大袖的长袍,款款上前来,坐在床榻边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