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高挑起眉毛,“你准备盔甲了吗?”
“当然。”
谢尧拍了拍江楼月的手背:“你等着,我去披甲,马上就到。”
披甲啊!
江楼月低低重复了一声,忽然就十分好奇。
这可是两辈子都没看到过的场面!
上一世到最后,谢尧的寒疾都不曾治好,常在居室之中运筹帷幄。
这一世,虽然几年前寒蛊清除,而且得到千机老人的内力,身体也逐渐养的康健挺拔,但手底下兵多将广,除了蔡威徐少俊等叫得上名字的,还有一些江楼月不算熟识的。
甚至还有江楼月自己,带武安军帮衬。
如此情况下,谢尧更加不需要自己上场,调兵遣将就可指点江山。
江楼月还从未见过他披上战甲是什么模样。
揣着这份好奇,江楼月跨坐在雪月的背上,一手握着马缰,一手提着梨花枪,驱着马儿在原地踢踏四蹄打转。
不多时,她瞧见莫言牵了血月过去,眼神顺势一转,就见谢尧披一身银色明光铠甲出来,带着银色的头盔,整个人看起来挺拔威武,腰间还挂着宝剑。
她一向知道,他的剑法极好。
前世是为强身才习的剑法,如今身体健
康,还有内力傍身,想必那剑法如今更加强悍。
铠甲有轻微的碰撞声响了起来,谢尧翻身稳稳坐上马背,便驱着血月朝着江楼月这处走来。
“好了。”谢尧微含笑,顺手拿了江楼月马鞍鞍环上的战甲头盔给她戴好,“走吧。”
江楼月总算从他这身打扮上回过神来,“走——”
骑兵正在北城门下列队。
江楼月和谢尧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沉,骑兵手上打着火把,把城楼之下照的大亮。
城楼上,防守戒备不在话下,李录和谢流云也站在那里。
谢流云的身体在隐隐颤抖,体内两处蛊虫不受控制催动反噬,他的精神也被因为强力控制身体的异常变得非常脆弱,短时间内,甚至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李录说,从别处撤退而出,先离开京城再做打算。
可是四门被围的京城,当真可以逃得出去吗?
“殿下、殿下!”
李录还在一旁说话,催促。
谢流云一个字都没听到。
他的视线,顺着火把照出的光芒,看着不远处,看着骑兵阵前那并排立在一起的一男一女。
那两人看起来那么般配,也那么刺眼。
四年十个月零六天
。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此清晰地记着和江楼月不曾见过的日子。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泸州,是送谢芳菲出嫁,送辛罗依回柔然的那一次。
之后他一心为了从烂泥里面爬起来,为了趴到人人仰望的位置上费尽了心计,而这个当初说过,喜欢他,要帮他将那些欺辱过他的人全部打回去的女孩子,却早已经消失不见。
如今的江楼月,和和当初说这些话的那个人,除了名字一样,仿佛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奔向谢尧,一去不回头?
“殿下——”
李录还在喊。
谢流云回了三分神,手腕处黄豆粒大小的离人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躁动,如同这几年躁动了无数次一样,只是这一次,有了另外一种蛊搅合,这份躁动变得无法控制。
手腕,又开始肿胀了。
谢流云的左手用力的握紧,右手捏在左手的手腕上,企图把那肿胀捏回去。
他阴沉地问道:“北境的大军没有消息吗?”
“没有!”李录喊道:“殿下咱们快走吧!西门那里是水师围堵的水脉,距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只要咱们出城之后快速奔入沽溏去,
从小道逃跑也不是不可能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