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江楼月把谢尧丢回了床上去。
烂醉如泥的人,又重又沉,她累死了。
偏偏跟着谢尧身边的几个人现在都不在……
江楼月心里想着,怕不是故意的?
她坐在床边,把垂落身前的头发拨到了后背上,把谢尧的云靴给拽下来,又去将他扶起,想帮他宽衣。
只是,这腰带怎么拆?
江楼月皱紧了眉头,前面找了找暗扣没找到,只能伸手到腰后去摸一摸,看看结扣在哪儿。
站在窗边看着的蔡威犹豫了半晌,还是没进去,并且示意送醒酒汤的婢女也等一会儿。
醉死的谢尧下颌搭在江楼月肩膀上,“你……干什么呢?”
“帮你宽衣。”江楼月耐着性子。
可是她的手在他腰后摸了许久,也没发现什么暗扣,心中一片无语。
穿个衣服,搞这么难拆的腰带。
“宽衣……”谢尧慢慢重复着,忽然一把将她推走:“不能、随便宽衣的,你……走远些,别碰我!”
江楼月一时不查,竟被推的一屁股坐到了地毯上。
谢尧靠在床柱上,头上的玉冠都有些歪了,喃喃说道:“楼儿看到会生气……会打人的。”
“……”
江楼月现在就有些生气,手还很痒。
但她吸了口气,忍了
下去。
江楼月站起身来,这回就没刚才那么温柔了,用力推过去,把他推的躺平。
她找不到腰带结扣,耐性告罄,直接抓住那条玉带,用力一拽。
啪嗒。
腰带断了。
几颗价值千金的黑曜石珠子叮叮叮,顺着地毯滚到远处去。
谢尧被那一推头昏脑胀,嘴里喃喃唤着“楼儿”,但身上已经软的没有任何力气了。
江楼月把他那身染了酒气的玄黑色锦袍给拽了下来,动作一点也不温柔。
她又拉来被子,把谢尧盖的严严实实的,才抬高声音:“还躲在外面干什么?把汤送进来!”
“……”蔡威静默片刻,从婢女的手上接了托盘,摆手让婢女退下,自己推门进去了。
满地的黑曜石珠子,蔡威如同没有看到。
他将醒酒汤送到了江楼月跟前去,“还温着。”
江楼月抬手摸了摸,不错,还温着。
蔡威什么都没说,非常迅速地退了下去。
江楼月也懒得管他,凑上前去轻拍了两下谢尧的脸:“醒醒。”
可谢尧彻底是醉死了,这会儿连“楼儿”都不喊,好像睡着了。
江楼月想,看来醒酒汤都喝不下去了。
她把汤随手放到小几上,坐回床边,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他。
烛影
摇曳,却照不见谢尧的脸。
江楼月忍不住凑前了几分,悬在他身前去,认真地打量着他的睡颜。
他睡的很沉,呼吸非常均匀。
三年过去,他的面相变得更加英俊,成熟,剑眉斜飞入鬓,只是眉心微微拧着,似乎睡梦之中也带着轻愁。
江楼月的手缓缓探上了他的眉心,手指一下又一下,将那些隆起抚平。
手却又些舍不得离开他的脸,就那么轻轻地落在了他的颊边。
她看着他,恍然意识到,他们虽然很亲密了,但自己似乎……从未有机会看他这样的睡颜。
除了那些他病的起不来的时间里,其余任何时候,自己睁开眼,便能看到他。
他总为她安排好一切。
他,永远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照顾她的所有心情。
为了她,不拉拢州府,不娶旁人,连唾手可得的万里江山都放弃了。
还有那许多,她都不知道的苦楚,他也为她受了。
前世记忆原本如梦似幻,但却在此时,许多的画面不断闪烁,许多的细节不断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