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看出他在气头上,不敢说话,招呼来一个小太监把折子拿到了远一些的地方放好。
自然是不能真随了皇帝的话给丢了的。
皇帝是气不打一处来,喝道:“这些也全部拿走,全部!”
“是、是,皇上息怒!”常喜赶紧给其他两个小太监使眼色,几个人快速的把御案上的折子也走搬走了,搬的干干净净。
之后,常喜挥挥手让伺候的太监们都退了出去,自己侯在了一旁。
许久之后,皇帝的声音响了起来:“晋王呢?”
“回皇上的话,晋王还在鲁国公府上呢。”常喜低声说:“鲁国公……出事的时候,晋王就在现场,后来帮忙安抚鲁国公的家人,又派人找了大夫前去帮鲁国公治伤……”
“叫来。”
“是。”
常喜赶紧离开。
等让人找了晋王谢景亨前来的时候,天色都暗沉了下去,整个养心殿没有掌宫灯,只有皇帝的御案上点了两只蜡烛,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单手撑着额角正在闭目养神,脸上尽显疲惫之色,眉心也紧紧拧着。
谢景亨行了礼:“父皇。”
“你来了?”皇帝缓缓睁开眼睛,问:“鲁国公府那边怎么样了
?”
“很不好,家里一片哭声,皇姑母也哭晕了过去,还有鲁国公的伤势……大夫说他年岁大了,断裂的手脚可能恢复的会非常慢,说不准还会留下残疾,挺严重的。”
皇帝面上没什么表情,“你好好安抚,压住他们,别让他们再去找武安侯府的麻烦。”
谢景亨一怔。
“怎么了?有困难?”皇帝说道:“不知道怎么办就去找张相请教。”
“不是……”谢景亨赶紧回过神来,“儿臣领旨,一定会将事情办好。”
皇帝缓缓说:“还有件事情朕要问一问你——当初武安侯副将送去刑部和三司的那两个人证是怎么回事,都说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朕。”
谢景亨心里忽然就咯噔了一下。
那两个人证说,看到于寿过去了。
可他早上回报的时候没有提于寿半个字,现在若说出于寿,父皇会不会觉得他一会一个说法,办事一点也不稳妥,看父皇护着侯府就帮侯府说话,觉得他这做儿子的见风使舵?
谢景亨很快做了决定:“人证说,江楼月离开的时候傅二小姐还在哭。”那就证明江楼月不是凶手,这个说法啊,既不得罪武安侯
,也不得罪于寿。
“是吗?”皇帝淡淡说了一声,“你下去吧。”
“是。”谢景亨行了礼,又迟疑地说:“父皇还是要保重龙体,多休息才是,那些烦心的事情就交给大臣们去处理好了。”
之后,谢景亨就退了下去。
皇帝在养心殿正中负手而立,半晌下令:“传李云廷来。”
于寿不可信,那便也不堪大用。
……
月华阁里,谢尧守在江楼月身边。
这一整日,江楼月发了高热,全身都在出虚汗,宋大夫带着那个小药童忙了一整日,尽管他再三保证,这是受伤之后的一些正常反应,谢尧依然担心不止。
到了夜晚,她浑身的高热总算消失,谢尧也才松了口气。
莫宇立在屏风后:“宫中传了消息过来。”
谢尧正用湿帕擦拭着江楼月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声音低沉地说:“怎么了?”
莫宇当即便把今日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告知了谢尧。
谢尧听完,捏着湿帕的手顿了顿,视线缓缓落到了床榻上江楼月的脸上,轻声说道:“你爹这暴脾气,倒也直接,不过若不是这样,只怕也不能替你报了仇。那鲁国公府,可是个啃不动的
硬骨头。”
江楼月自然不可能回应他。
谢尧又问:“于寿如何?”
“于统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