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还未亮,明昭月便出了寮房。
“姑娘,殿下不是说今日早课不作明令,姑娘何不多睡会儿?”海棠急忙替她收拾着。
“睡不着,还是早些去吧。”
海棠望了望外面还黑魆魆的天,只觉这也太早了些,只怕大殿的和尚都还未到吧。
明昭月就像是赶着时辰一样,拿着几本佛经就到了大殿。此时,殿内已然香火缭绕,两个小沙弥忙碌着,一个点着香灯,另一人正闭目诵经。
见明昭月进殿,点香灯的小沙弥双手合十,迎着她进门。
小僧侣们早得了令,今早有贵女要来殿中做早课,所以也早早过来准备。
“信女有心为东安百姓祈福,还请两位小师傅颂领严华经。”
点香灯的小沙弥闻言,微微点头,跪坐于一旁的蒲团之上,闭目念经。
明昭月也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念诵佛经,虔诚无比。
片刻后,小沙弥颂念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又重复起了上段的佛经。明昭月微微睁眼,看向小沙弥。“小师傅?该念第三段了。”
小沙弥如梦初醒一般,口称阿弥陀佛,急忙换成了第三段。
此时再看小和尚的脸,早已羞愧通红。
明昭月权当没有看见,继续闭目诵经。直到严华经颂完,明昭月又换了一本。
小沙弥的额头上渐渐冒出了些许汗珠,他边擦拭边诵经,竟渐渐变成明昭月领诵,小沙弥自己跟着了。
就这样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明昭月终于停下,对着佛像磕了三个头。
小沙弥长长出了口气,似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想必今日过来做早课的不止我一人,小师傅有得忙了。”
小沙弥微微颔首,并不多言。
“敢问小师傅,如何称呼?”
“贫僧法号灵真。”
“多谢灵真小师傅。”明昭月微微一笑,目光从灵真的身上移开,转身出了大殿。
没有人发现,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明昭月袖中的手捏成了拳,双目中显露出少有的庆幸,那是一抹极为复杂之情。
灵真,连名字都如此像,看来是他无疑了。
果然,他被人藏在了这里。
此行来太平寺,别人都是为了祈福,可明昭月却有更重要的事,那便是见到刚才那位小师傅。
早在昨日刚到寺庙时,千惠大师带着一众僧人迎接,明昭月的目光就扫到了僧侣中并不起眼的灵真。
“姑娘,刚才那个小师傅想来刚入寺庙不久。”去吃早斋的路上,海棠道。
“为何这么说?”明昭月似乎很有兴趣。
“奴婢发现了,他对经文还没姑娘熟悉呢。”海棠不觉很疑惑,诵经不是僧人每日的必修课吗?日日念诵还能不熟?
明昭月笑了笑,没有回答海棠的问题,只是在心里感慨,海棠的眼光是毒辣的。
明昭月并未发现,她们主仆三人离去的背影,被昏沉天色中的一道目光尽收眼底。
十八郎从佛像后走出来,此时殿中只剩灵真一人。他看到十八郎后,微微垂下头。
“大哥哥,我方才是不是……做得不好。”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就像个做了错事,等待挨罚的孩童。
十八郎依旧全身被黑袍紧紧包裹,声音却露出少有的耐心。“不妨事,你做得很好。”
“可刚才那位施主,她一定发现了我对经书不熟。”灵真微微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些许忧虑。
“你没发现,她方才是在帮你。”
“帮我?”
“她让你颂的那两本经书,是昨日长公主规定的早课书目,一会儿肯定还有其他人要来念诵,她不过是想让你提前熟悉罢了。”
十八郎的话让灵真十分诧异,“您……您的意思是,那位姑娘不仅知道我对经书不熟,还有意帮我?”
“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