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卡利俄珀会馆内部灯火通明,明亮的灯光透过玻璃窗照亮黑暗的大地,将巨幅的玻璃画以微微变形的姿态映在草坪上。秦芊柏背对着光火,走过一辆辆不属于她的豪车,以双腿走向无人的暗夜,单薄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寂。
或许是还未开学的缘故,夜间的校园里看不到一个人影。好在她记得来时的道路,她可以原路返回,再打辆车回到自己的家。
秦芊柏安静地走了一阵,到了路灯照耀的校园主路。这是条坡道,卡利俄珀会馆位于坡道上方的支路,主路的尽头则是教学楼。这座学校的学生们每天上学都要从下方爬到上方,像是在攀登山脉。
路灯下有辆亮银色的轿车,棕发少年站在他的车边,面色困扰。
秦芊柏认为这很奇怪,因为从会馆到这只有她刚走完的一条路。或许奥鲁斯用了密道,亦或超能力转移位置。
“秦小姐,我承诺过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但我的意思是我会开车送你回去。在乌斯特斯,没有男人会眼睁睁看着一位女士以双脚走到一个街区之外,无论她的实力有多强大。”
秦芊柏在原地站住,像是陈述事实般说道。
“你看上去很体贴。”
奥鲁斯从这话中嗅出了一丝敌意。他装作毫不知情,准备拉开车门:“在我的祖国,这是男士应有的基本素养。或许我——”
“克雷雅小姐喜欢你。”秦芊柏冷冷地打断了他,突兀得像一把斩断绳结的长刀。
奥鲁斯似乎真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事。他显得略有些尴尬:“……抱歉,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人事务。”
秦芊柏自顾自地说着,全然不关注他的反应。
“她对你的爱恋一目了然,哪怕是刚见面的我也能察觉。除非是话本中那般笨拙呆愣至极的男子,否则绝不会有人朝夕相处还未察觉她的心意。
你绝不愚笨,奥鲁斯·奥提密斯。你对他人心中所想了如指掌,清楚身边每个人的想法,可你今夜的演出令我大吃一惊。”
奥鲁斯立马明白了这份敌意的来源。这孩子看样子全然没出席过类似的场合,她根本是个彻头彻尾的新手!他缓声解释,带着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
“我想你误解了,秦小姐。这是一次迎新晚会,我们都需要一点调动情绪的小技巧。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一次早有准备的演出,由克雷雅与我共同决定。”
秦芊柏的目光更冷了。
“你在大庭广众的面前讲述一段不光彩的过去,将她的故事分享给那般多的人。诚然你曾经对她伸出援手,可这事不应与外人言说。这会让一个人何其难堪?你的康慨被照在光下,她的颜面又该置于何处?
克雷雅小姐同意了这个提案,因为她喜爱而崇拜你,她可以为你而抛弃颜面。可倘若你真正在意她的心情,你就不该做出这样的演出。”
棕发少年靠在车旁,用教师般的口气说明道:“我想这是一点文化差异。我们不介意分享彼此的隐私。我们的组织里没有外人。大家都会叙说彼此的过往,像了解兄弟姐妹一样理解彼此,这能让我们齐心协力。”
秦芊柏想起了某人的话语。她用一模一样的语气将其复述。
“踏入他人的内心需要相应的资格。”她自作主张地加上了后半句,“倘若失去基本的距离,又怎能做到对彼此的尊重?我尚有一事不明,望你解答。为何昨日遇到的男子会向我致歉?”
奥鲁斯摊开双手:“为他们的失礼而致歉。”
“他们何曾失了礼数?犯错的不是匆忙出手的我吗?”秦芊柏咄咄逼人,“他们盼着你这首领为他们出口恶气,你却要求他们向我致歉,只为讨我欢心。就连死之翼那般粗鲁愚钝的恶徒也知为兄弟留一份薄面,你这贵族出身的精英却没有一丝对部下的照拂之意。”
奥鲁斯的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皱起眉头,用近